沉沦

我和z的关系，称不上始于情欲，但我们彼此贪恋着身体的触碰。

我们在确认关系那一天晚上，带着一万分难以抑制的快乐，我们回到他的家。他问我：“我们先做还是先洗澡。”我有点害羞，心想：这么直接的问题，答：“先洗澡吧，这么热的天气。”话音才落，已经无法抵御。我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害羞和尴尬。一个刚刚认识一个半月的人，在我只来过一次的房间里，在他的床上，我忘记了要如何表达自己的快乐。很久很久以后，在我们度过了几百个日日夜夜之后，他说：“你第一次叫的也太假了。”我大笑：“我太紧张了，都忘了怎么叫了。”

我想紧张是因为，那一刻每一个脑细胞都在想着不要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的太傻，也想尽力用身体记录下那一刻的感受。我后来对z说，我喜欢和他做爱的时刻，好像在宇宙漫游，看到了光年之外的星云，在虚空寂静的世界里翻滚跳跃。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可以体验那一刻我的快乐，但我想我体会到了。沉寂中下陷的温柔和包裹。

我一度无法停止想象我们做爱的画面。想象他指尖略过我肌肤时候的跳动，想象他抚摸我乳头时刻的心悸。我想我从来没有如此坦诚表达身体的感受，但我毫不介意告诉z，他也毫不介意让我体会到他对我感受的在意。我们彼此体验着情欲的跳动、呼吸的毛孔、颤动的心房。我们不止一次地开玩笑，如果有一天世界要毁灭，我们一定要做爱，直到我们再也无法拥有心跳，在彼此的怀抱里走进世界毁灭的尘埃里。

但是这样的z出轨了。我无法停止自己对他们之间做爱场景的想象。我不知道那个女孩是不是一样去了宇宙漫游，是不是看到了星云；我不知道z是不是也想在世界毁灭的时候和她做爱，也或许，在世界毁灭时刻，z和谁做爱都可以呢？

我总是这么擅长伤害自己，让自己无限痛苦。放弃如此容易，是不是和自己的极限拉扯才知道如何为自己找到最好的解法呢？此时此刻的我只想在无尽的星云尘埃中陷落。z最喜欢的《星际穿越》，高维世界的声音呼喊着脆弱的我们。是不是光年之外，我和z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