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与重生
签证快要过期时,我曾想过:要不...收拾行李回国?
身体不愿意...情绪会突然崩溃,双手止不住地抖,双腿发软,还总想吐——这一切身体反应来的猝不及防、莫名其妙的...
反正,我一想到要回国,就会感到恐慌、焦虑.....
给律师写去一封信,说了一些自己小时候和母亲去北京为我爸上访的时候的事:我们被关起来过,我妈还被打过。
断断续续地写,反正就是想表达:我能不能留在这里?我不想回国,我害怕,求求你们.....
律师找来专门做难民身份申请的律师,和我在线上开会。
我又讲了一遍自己为何不愿意回去,后来在他们发来的好几页的申请表上,把更详细的一切都写了出来......
在签证过期前的五小时,我开始感到一股深深的绝望...
我感到无法呼吸.....
我开始哭...急切地找人倾诉.....
时间在指缝间匆匆流走,我感到我越来越痛苦、难过。
距离签证过期还有三小时......
没别的办法了.....
我挂断朋友的电话,尽管她一直在试图安抚我。
我开始做静心祷告.....
我祷告说:“神,我不行了,我撑不住了...这太痛苦,我没有力气应对了...
我说我不想再试图掌握我自己的命运了,您来吧,我把这一切都交托给您,我坚持不下去了。
他们说从您而来的担子是轻省的,说我可以把自己身上的担忧与沉重都交给您来处理,好,我都交给您,您都拿去......”
......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真心地渴望着那个我看不见的存在——可能人在绝望中,才能真正地来到神面前,做出如此恳切的祷告吧......
很神奇的是,距离签证过期还有两小时时,我盯着电脑屏幕上不停滚动着的时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我心里却很平静.....
我想因为在那一刻,我是真的愿意放下了。
我愿意顺服,我愿意接受接下来将要到来的一切......
距离签证过期还有一小时......
难民移民律师打来电话,说经审查,我符合申请难民的条件,她已经给我发了邮件,让我现在马上填写那些表格,并在一小时内上交所有她需要的证件。
距离签证过期还有五分钟...
所有证件提交完毕。
......
我记得那是个周六,难民移民律师连夜帮我写好申请。她在第二天的周日为我在网上做了申请的提交...周一,我拿到了难民签证.....
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奇迹...
反正我的感受是这样的。
这是老天爷在试图教会我,我就算名校毕业,就算工作能力再强再有能耐,但在命运的大手的摆布之下,我就是会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续签,得不到机会申请移民...我就算再厉害,也还是个渺小的人,我的命运掌握在那创造了天地万物的造物者的手中,我得学会顺服......
可能一直以来我都错了。
我曾虚伪地发过誓,说自己会一辈子跟随他,也曾大言不惭地许下诺言,说就算自己遭遇了约伯所遭遇的事,我也能做出像他那样响亮的见证。
......
可笑。
我做出什么见证了?
我一遇到事,就会变得瘫软无力。
我是个狂妄无知、胆大妄为的人,但与此同时,我也是个渺小可怜、软弱无力的人。
我除了在绝望中来到他面前哭,我还能做什么?
......
每当想起那些信誓旦旦的誓言,我就脸红...
真是羞耻...
以后再也不乱发誓了...
对待信仰,我该保持敬畏的态度才是。
......
难民签证不能工作,因为政府不给我们合法的工作资格。但如果要活着,就要吃饭、租房子。
......
在餐厅打工,厨师每晚都做一大盘菜给员工吃...
我每次都会把所有人拿过饭后剩下的那些都打包带走。
来国外陪儿子,因为闲着没事做就在餐厅打工的中国同事,在背后说我像个难民。
她说我用勺子刮盘子里的剩饭时的样子,太给中国人丢脸了。
......
餐厅的工作需要熬夜,本来精神压力就大的我实在干不下去了...
辞职后,她儿子叫我去他的清洁公司帮忙...
有天他戏谑地对我说,他妈说我像个要饭的,像个难民......
说我年纪轻轻的,却活的一点都不体面。
......
律师不让我跟任何人说我正在申请难民的事...那会儿我不明白为什么,只知道照做。
我在他面前哭了,胡乱扯谎说,我暂时没有工作签证,因为移民局让我排队...
我没钱买菜做饭吃,才会那样做...
他听到后脸红了,说他们不知道这些的......
恨意在心中滋生。
那样不好,我知道...
......
在另一个店里打工时认识的这个清洁老板的妈妈,我阳了之后,需要居家隔离,她还包饺子送到我家去。
一起工作时,她和老板当着我的面说,我大声笑的时候声音尖锐不好听,说我和另一个女生大笑时的声音像泼妇...
后来老板总骂她,他俩吵架后,她就不搭理老板了...但却开始天天冲着我却当着老板的面说,这老板人不好。
她总大声嚷嚷,说我干嘛工作那么努力?我姿态太谦恭了,装给谁看呢...
还说我不用干活那么仔细,反正店里没有人真正的尊重我们这样的“下等人”...
我烦不胜烦 ......
我感觉她像只臭苍蝇,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嗡嗡嗡......
但即便这样,我也不能失去那份工作,因为本来就没签证...黑工很难找的。
两年零四个月...没有工作签证的生活...
如果没有神的看顾保守,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挺过来......
......
清洁工做不下去了,感觉自己有些抑郁。
辞职,搬家,把行李寄存在朋友家的车库,开始在各个农场换宿。
......
最崩溃的时候,是觉得自己必须举报在我上大学期间,对我和几位室友和同学,假借按摩之名对我们进行性骚扰的寄宿家庭房东。
跟人聊起那事时,我说我没力气举报他,一个不了解我当时状况的朋友说:你要想想那些现在可能还在被性骚扰的年轻女孩们。
愧疚与莫名其妙的责任感折磨着我,所以还是决定举报。
......
让朋友帮忙联系一个大学时曾轻视过我的女生,她和寄宿家庭走的最近,会是最有力的证人。
她不配合。
......
当时住在一个有点与世隔绝的山上的老人家。
老人家自己一个人住在房车里,每天和另一个老人一起修建自己的木屋。我去的时候,他们在建木屋的楼梯......
我每天帮她在秋千上画画,打扫她的木屋和房车,陪她看电视剧,给她的花园和菜地除草,帮她把掉漆的花园雕像重新刷漆,帮她重新写她的CV简历,帮她把几十个大向日葵的瓜子拨下来,帮她用石头砸毁掉她菜园的weka鸟......
我和另一位九十岁的老人,每天在太阳下工作四小时,然后回到她的房车里和她打牌、玩游戏。
她帮我们做好饭,但不让饥肠辘辘的我们马上吃,要先感谢上天,再抽一张象征着当天情绪的卡牌,每个人都读一下自己抽到的牌上有什么,她再帮忙分析...
饿得肚子直叫...但她只做素食...说肉会使人变臭。
我是同意的,第一次尝试每天吃素食,虽然身体没什么劲,但感觉整个人轻盈了许多。
......
吃饭时,她总是不悦。说我吃饭的声音像猪的叫声...
她在我面前旁若无人地给别人模仿猪的叫声,模仿了好多好多遍...
她说像我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孩,吃饭喝汤的声音竟然像一只野猪,这太不可思议了。
......
被说像猪的那晚,朋友打来电话,说那个女生不配合,说自己跟她说了,我都被房东性骚扰到抑郁,请她配合。
我指责她,说她不该跟我讨厌的人说我抑郁。我认为我应该在我不喜欢的人面前,保持最刚强的样子。
朋友接下来的态度和她说的话让我的情绪彻底失控,她说她要退出,她不想帮我了,不想继续参加对寄宿家庭的起诉。她觉得她有努力,但可能还是不够。
我说你自己也被性骚扰了,什么叫“帮”我?难道我们不是一起的吗?
她又开始讲自己的理,每句话都在我的雷点上蹦迪——我那天情绪本来就不好。
我被她一贯的,动不动就消极应对人生中发生的难事的态度激怒。
反正在那一刻我觉得没有人有资格在我面前提“放弃”,再说起诉那个寄宿家庭又不是我逼她的,她是自愿的。
我看起来像是什么精力充足的人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就是个高傲幼稚的人在那胡搅蛮缠,你放弃个什么劲?
当然,我现在知道我错了...
迁怒不对。
而且一个刚强的人,心也可以是柔软的,她可以因受到了伤害而软弱、抑郁,但真正刚强的人,不怕敌人知道她现在是软弱的——我孙子兵法看多了,我被传统文化荼毒。
......
农场主听到我怒吼朋友的声音,说我这样不对。我当场认错,说我的确是个有anger issue的坏蛋,我错了,对不起。
......
后来我把自己该做的工作都做完了,离开后她态度恳切地给我发来email,说她不会弄自己的简历,说只有我能帮她。
我花了一整天帮她弄完,给她发回去后,拉黑了她所有联系方式。
......
我记得她给我发来的最后一个短信上写:如果我以后在这个世界上遇到了任何不开心,她家的大门会永远向我敞开着,我随时都可以去她的农场找她,她说那是我的第二个家。
......
我在这个世上没有家。
我也不想继续被说像猪。
......
后来我继续穿梭在不同的农场打工换宿,但在吃饭时,总习惯性地问身边的人:我吃饭的声音是否有打扰到对方?
大家被我问烦了,说我明明轻声细语,可不可以不要再那样?
他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
有一个农场主总说我娇生惯养,说我这种外国人,如果想要留在他们的国家,就得多卖力气。
我给他们做清洁,把她家所有的门和墙上的污垢擦的干干净净。干了两三年商业清洁的我,擦东西是专业的。
她说自己家从来没那么干净过,并对我表示感谢。
我又喂了鸡,把逃跑的鸡赶回巢,还帮她除草,然后又做了很多事。
打工换宿的网站规定——当然,我们也是说好的——我工作四小时,换住宿和他们做好的食物。
那天我为他们做好饭后,工作已经超过五小时...
我回房间开始整理难民申请的资料,律师又发来了需要我补充的内容,他们很严谨,在时间线和所发生的事的脉络上,不允许有任何差池。
他们说我有造假的嫌疑。我要在一周之内解释清楚......
我说我的确可能是记错具体的年份和时间了,我数学不好,对数字不敏感,而且重提那些事的确trigger到我,我犯错应该有情绪不稳定的因素。我在日常生活中就经常记错某事发生的具体日期和时间,我为我的错误道歉,但我不是故意的。
我在微信上找那事发生的时间,又找亲人朋友求助...
我做这些时,那个农场主敲开我的门,叫我帮她去做事。她说一会儿就好,我就去了。
我帮她整理预防火灾时可能会需要的工具,整整用了一个小时。
整理完后,她又要我做别的。我说我有急事,我已经又工作了一小时,我今天已经累计工作六小时了......
她说:你疯了吗?你管你做的这些事叫工作?你只是在帮忙而已,我才是做了大部分工作的人。你今天只累计工作了两小时。
我说就算我帮你的这些不算,我今天也已经工作了四小时了,你说两小时是什么意思?
她说:你不可理喻,你今天只工作了两小时,别想赖掉。你这样的人别想留在这个国家,你一点都不努力。你的申请过不了的。
我觉得她在歧视。
我转身回到房间,律师交代的事不能再被耽误。
......
那晚她来到我的房间,控诉我晚上起床上厕所关门的声音太大了,影响到她睡觉,又说我洗澡的时间超时,他们农场水是很珍贵的。
她说我明天要补上今天没做够的工作,我说我做够了,我还做超了...
她说你知道你如果不喜欢这里,你可以离开。
我说好。
......
第二天她起早带她的丈夫去市区看病。我看着她给我留言的字条,情绪有些崩溃,决定做个坏人。
给她发去短信,说我按要求做完了四小时的工作,还额外把她家都打扫了一遍。我找到了愿意来接我的下家农场,我要走了——下一个农场主听了我的经历,决定当天把我接走。
他们来时,正好碰到这个农场主带着自己的丈夫回来。
她检查了一通自己的房子,说我不许偷她的东西。
又跟来接我的农场主说:就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只呆了两天就要走的人。
......
在去下一个农场的路上,我跟他们解释,说我来的时候,在她这帮手的法国人就吐槽过,她总是忘事,一件事要来来回回重复好几遍,而且她脾气很不好,如果她忘了跟你说那事,你没做,她就会骂你。
我来时她就给我发了好几遍短信,逻辑混乱地跟我确认我哪天去,一会儿说那天不行,一会儿又说那天行——我们最终定下了一天,结果我到了之后她发现又错了,那些法国人没走,她说是我弄错,我调出信息记录,她说那没办法,你来早了一天,你只能睡在外面的房车了。
我喊冤,觉得她太过分了。
新的农场主却说:不过你去了只住了两天,没提前通知就走了,你也挺过分的。
我说抱歉,可是她前一个晚上叫我走的。
新的农场主说:我怕你也这样对我们......
我给她的农场打了一星,她在我的换宿网站上给我留差评,我把她投诉给网页的管理员,管理员通过了我的投诉,导致去她家帮忙的旅行者骤减,于是她又在网页上对我进行新一轮的投诉。
......
律师又发来需要我解释与核实的信息,我没力气管这些。
......
不久后离开那个去她家接我的农场主家,他们给我留了好评。
......
辗转去到下一个城市,因为痛经、低血糖,决定掏光积蓄,住几天青旅。
......
没钱了,又开始申请换宿。
帮一个独居的年迈女性搬她买的烧火用的木材。她总说我太辛苦,总叫我休息。
天气不好了要休息,天气太热,也要休息。
我在她家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帮她完成了木材的搬运,还粉刷了几面墙的漆。一周后,我带着感恩的心离开。
找到另一个农场,农场主要我教她儿子中文。接我的那天就骂了我一顿,因为我站在错误的位置等她,害她找了很久。
我说我包太重了,我背了一早上,走路到她要我等她的地方,包压的我肩膀连带着脑袋疼,不好意思,我可能的确因此犯了错误。
她说:本来就担心我不是个好人,因为看到了那个农场主给我留的差评。她说虽然也有别的好评,但能让人给我打一星,我也不见得是个好人。但我会中英双语,又是个字矮小的女性,我能对他们做出什么来?于是还是决定来接我,但没想到我让她找了那么久——真是个不靠谱的人。
......
我实在没钱了,只能忍。
......
教了她儿子三天中文,把她的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有她的车。她对我很满意,要留我再住两天。但她讲话习惯性地阴阳怪气,她让我想到我妈...我怕我再待下去,会杀人.....
......
老是犯低血糖,找朋友借钱,又回到了青旅。
青旅里有无依无靠、奔波流离的人。同样在受苦的人群,对彼此总是更温暖一些...
我没力气再继续承受任何恶意。
......
去年,难民身份终于通过了,我可以开始申请永居。
那会儿我正住在房车里。连下了两周雨,我房车厨房要露天做饭,又没厕所,所以在营地时总得冒雨做饭、上厕所。每天淋雨,尽管穿着雨衣把自己捂得很严实,但还是病重。
每夜都在咳,嗓子开始痛,咽不下饭,说话的声音也变了。
......
我生病了,但每个营地只能住三天,我疲劳驾驶,差点出事。
......
连夜给附近的之前打工换宿过的修道院发去邮件,他们说可以收留我,但只能住三天,且没有床位,我要继续住在车里,并且在三天后离开——他们三天后是一年一度的斋戒,大门会被封,不接待任何人,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病情越来越重,不敢开车,拜托他们之中也要离开的人顺路帮我把车开到朋友家。
......
朋友收留了我,有时会给我做饭吃,但经常因我吃错冰箱里的她的东西冲我发火...我经常道歉,用做清洁回报她,拖着病体,在惊恐中度日。
没钱,教英语的微薄收入都用来付油费,和购买住在车里需要用的东西了。
从food bank拿来的免费食物,朋友嫌弃,不吃。我没有能力回报什么,只能忍。
朋友不许我煮泡面,说我领的泡面的味道煮起来总让她想吐。
我怕耽误她们,战战兢兢,只敢在白天洗澡,但时间还是挑错了...又被她骂了一通。
后来只敢坐四十分钟公车去城里的公共澡堂洗。但还是每天都在因各种各样的理由被骂,日子过的如履薄冰。
每天都在祷告。
......
有天我受够了,哑着嗓子祷告:我愿意回国,我没钱买机票,就让我被遣返吧。我受够了。
祷告后的没几天,难民身份通过了。
......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
还记得找到在青旅换宿的工作时,我在一个农场打工换宿。
农场主回来后,每天要么不间断地抱怨着自己的生活,要么就是挑我们这些租客的毛病。我没力气应对,就给在之前住过的青旅打电话,问他们需不需要人换宿。他们说我可以马上去,他们很缺人手。
我火速通知农场主,但发现自己的钱不够坐车过去。于是开始在网上找兼职。
......
本来又想借钱来着,但听讲道时听到神要求人们要靠自己的双手——我觉得这话是说给我的。我也觉得我借的钱实在是太多了,就算哪天有了签证,或回国了,还钱的压力也会让我无法迎接新生活......
在网上开始找给现金的工作。边祷告边找,结果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人自己盖的房子的墙裂了,找小时工去给他补墙,说不需要有任何经验,很好操作,而且他会全程跟着,一起工作。
发去信息,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他来接我。
去附近的山上挖土,回去后用网兜筛土,然后用水和成泥。搅拌到有点粘了,就可以上墙了。
真有意思......
......
花了好几天,把所有的墙面都补好后,拿到路费,和那几天的住宿费和饭钱。
离给青旅打电话找工作已过去一周,才在网上找到便宜的hitch hike。
搭便车的司机是也要去南边的台湾人...我们一路相谈甚欢。
在青旅和同事熟识后,他们跟我说,我来之前的那两周,青旅住进了很多怪人。
有刚从监狱服刑完出狱后没处去的犯人,每日阴沉着脸在公共区域看电视...他每天都在看《越狱》,搞得他们都不敢靠近,也不敢要求他让出位置,给他们看看电视。
他们那两周都没看电视,直到那人把《越狱》全刷完,从青旅搬走,他们才长舒一口气——真是胆战心惊的日子。
......
那两周还住进来一个嗑药的人,有暴力倾向,会在同事在公共区域做瑜伽的时候,跑过去把她打一顿。
青旅老板报了警,警察来后把那人驱逐出去...青旅老板还把大门的密码换了,那人却在第二天爬墙翻窗,再一次进入青旅,又把同事打了一顿。
同事说,我来的时候不要太好,我住进来的前一天,这些神经病的事才被处理好。
......
我想起教会的人和我说:我们每天的生活都是神在摆布安排着,我们每天遇到的人和事,都在他的手中掌握。
我恍然大悟...在农场被耽误的日子,原来是祝福。
......
我在青旅做清洁的工作,另一个中国女生做前台。除我以外还有两个欧裔,和三个德国人在那工作。
我们轮流每天工作两小时,一周工作五天,用来换取免费的住宿。在那食物要自己解决,但没人对我辱骂、歧视。
......
住进去后没过多久,我记得是个周四,青旅来了一群玩rugby的人...他们在厕所狂欢,把大便涂满墙面。
......
那天本来是我当值,但欧裔女生在前一天和我换了日子,她周末有事。于是我把周四周五换给她,我换成周末当值。
发现满墙粪便的,是个德国女生...她尖叫地跑出厕所...说动静闹的可大了。
第二天她把当时的情况和自己的心情给我描述的很详细,惊讶地问我怎么可能没听到,我说我可能真的太累了,那天睡的很早。
青旅主管连夜把厕所打扫干净,第二天欧裔女生和其他当值的德国人再进行进一步的打扫。
他们被熏的睁不开眼睛...我感到抱歉,给他们拿去口罩......
后来我跟朋友聊起这事,说:是不是因为我打扫的时候喜欢戴着耳机听有关于真理和造物主的讲道,因造物主是圣洁的,且他称许我追求真理的心,才不让我经历那些事?
......
自那之后,每日清晨醒来,心里都是感恩。
原来“愿平安与喜乐常与你相伴”不是一句随便的祝福,“心里总能充满平安喜乐”是真的会发生的事。
因为我知道我在被一个强大到不能再强大的力量保守着,所以无论世界多邪恶,我也可以在内心深处,感到平安与喜乐。
......
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写这些...
这是见证吗?
......
你说是就是吧。
......
我只是反省了很多,学到了很多...
仅此而已。
喜欢我的作品吗?别忘了给予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在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一起延续这份热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