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哲学:一个没有政治犯的中国与一个普遍主义的未来
我感受到我身体上的一些力量,有一种为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盖棺定论的冲动,
我的哲学:
1,世界困难到,每次坐飞机,我都有如果坠机就好了的念头(微小的消极自杀意念),可是一旦下飞机,又马上进入到工作状态,(珍惜起生命来)
2,不知道在有生之年能不能回到中国,但仍然为一个不再有政治犯的中国而努力做政治工作
3,不太相信有的人真的能够当选MEP,可是去年我亲眼见证了两个我加入过志愿工作的候选人成功当选
4,被有毒的积极性深深受创,所以我很讨厌post各种非常积极乐观开怀大笑在各种景点仪式面前的照片
5,即使有很多创伤甚至都没有勇气跟心理咨询师讲述,仍然去做事
6,给予任何困难情绪(所谓负面情绪)以空间,肯认而不是否定的情绪的价值,用健康的方法去cope和regulate
7,所以我讨厌说“别害怕”“别伤心”“安全空间”“零容忍”“要积极”,相反我需要允许不安全感和抑郁的存在,我永远感觉到接纳承诺疗法多么适合我的哲学和创伤背景,我需要非常大量的肯认,以及在困难的环境下也有“高功能”
8,我最需要学习的,还是对一些我并不需要讨好的人放手,接受一些人就是会讨厌我,而我没有义务去回应这部分人。
9,四年前当我被网暴、社会性死亡、cancel、call out,(我称之为我生命历程中的nakba,尽管后来之前有一些警告,之后也有一些社群内的公共反思,关于polarization、猎巫、叫魂、赎罪等等)正是阿德勒哲学里的《被讨厌的勇气》还有关系中的冥想circling社群拯救了我,那些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仍然对我不放弃的人,是至暗时刻里雪中送炭的救命恩人,无论未来道路如何,我都心存感激
10,这些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困扰着我,我希望我的朋友能够拯救我,甚至在公共生活里也为我挺身而出,为我背书,但只有我自己能够承担全部的责任,我肯认这些人私底下给我的鼓舞和支持,也acknowledge到这些力量的局限性,理解为何最终我需要孤身在充满残忍的政治的世界作战
11,有了医疗保险,在最困难的时候,我永远可以寻求专业的兜底帮助,今年六月初我度过了这样的困难时刻,后遗症却在这个月持续困扰着我,强度之大让我再次感到非常渺小,事实上我感觉变大是在拉脱维亚开始,经过罗马和法兰克福,我在佛罗伦萨感到顶峰,在波城感到动荡
12,不必逼着自己有勇气,但试着去给予空间和鼓励
13,即使在因为困难极大而时时解离的时候,也注意到自己可以是自己的盟友,允许自己有一些时间解离,而想到这个创伤,除了感到愤怒以外,就是痛苦和恐惧到解离、僵硬
14,我时常感觉到我对比较政治的兴趣,让我有更多的能力充当调停者,然而当我听到某些对于人权、认同与尊严的否认,这些还是会trigger到我
15,一个人安排这么多nomad的行程,控制支出,走官僚主义的报销程序,有各地善良的人接济,厌恶我所处的困难在地,这一切都让我感到精疲力尽与幸运
16,存在和死亡的焦虑,让我有时产生嫉妒情绪,让我对成为某种职业家,同时拥有自己的家庭产生一种持久的向往
17,我是一个人道主义者、普遍主义者,身份政治是保障人权的工具而不是目的,
18,一种信念特别重要,那就是对可能性的信念;一种留念特别重要,那就是对美好的怀念
19,有时会想弥留之际,该吃lsd好呢还是蘑菇好呢(笑),会有什么人陪伴着我,哪些音乐、书籍、影视作品激励着我,我是在病床上,还是花园中,或者海边,那个时候,我希望有人引导我平静地走向死亡,如果不幸没有这样的人,那些一生中对我重要的人留在身边,而我能收获自己的平静,那也不错
20,有了我的nakba以后,我的intifada是什么?我的存在就是intifada。我的sumud又是什么?我再次回到十年前阅读的自由主义(注意,不是自由意志主义、古典自由主义、新自由主义或什么…),关于宽容的哲学,我必须追求的是一种留有余地的正义,对于死刑和惩罚,我向来感觉到巨大的困难
21,我的self efficiency问题
22,关于朋友,
23,我选择宽容和留有余地,当然也是因为我希望我遭遇nakba的时候,也有人对我不加以毁灭。但是我的这种信念在我遭难之前就有了,这有时使我相信别人的威胁,对困难感到充分的紧张和压力,从而削弱自己采取行动的能力。无论什么样的公关回应
24,恐惧极大减损了我的战斗力,那是关于未来的残忍想象,在明白我的年龄和我所遭遇的一切之后,我感受到支持自己、同情自己的一种冲动,尽管这种冲动可能很快会被抑郁抵消,我感受到要努力明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并且要形成一股力量,我感受到
这大概就是积极的悲观主义、激进的自我接纳、行动主义和休息吧
恐惧极大减损了我的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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