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那我是不是他媽的早就被吃掉了?》
(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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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課,我們一群人照例窩到學校對面的咖啡廳。窄巷轉角處,老闆娘不太愛理人,桌子是木製的,搖搖晃晃,卻又坐得最舒服。
我、阿賢、阿和、承恩,四個男生,把兩張桌子併在一起,飲料都還沒上,就已經在吵了。
「幹,真的啦,生物老師說,母螳螂會在交配的時候直接把公的吃掉欸,連頭都咬掉。」阿賢一臉興奮地重述,好像在講什麼都市傳說。
「吃掉是怎樣?交完直接吃?」承恩皺著眉,但眼睛亮著。
「差不多,邊做邊吃,吃到一半,頭掉了,身體還在動——超恐怖。」
「哇靠,這什麼A片等級的災難片。」
我笑了。 「可是講真的,我覺得人類也是啊。」
三人同時看向我。
「我們只是吃得比較慢。」我說。
阿和拿著吸管停在半空中,慢慢放下:「欸你不要突然搞哲學欸,這樣我喝不下去。」
我聳肩:「不是嗎?感情、信任、佔有慾……談個戀愛,有時候不就像是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把對方的某個部分吞掉嗎?」
「好啦你最屌。」阿賢翻了個白眼。
我們太吵,沒注意到旁邊桌其實有兩組人坐著。
一桌是一對中年夫妻,男的翻著報紙,女的喝著黑咖啡。
另一桌是一對年輕情侶,低頭滑著手機,各自安靜。
然後,中年那桌,女的突然開口了。
「你還記得,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嗎?」
男的翻報的手停了一下,沒抬頭。
她看著窗外,語氣像一層風吹過枯葉。
「我有沒有……吃掉你啊?」
男的沉默不語。
另一桌,那對年輕情侶,男的抬起頭,盯著眼前的女生,忽然問:
「那你呢?你會吃掉我嗎?」
女的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喝了一口杯中的飲料。
我們也沒再說話。
整間咖啡廳突然安靜,連咖啡機在冒氣的聲音都變得格外刺耳。
阿和撓了撓頭,看著桌上那杯喝到一半的紅茶。
過了幾秒,他笑了一下,低聲說:
「幹……那我是不是他媽的早就被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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