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lling in the deep
寫一個你曾經瘋狂收集、囤積或投入的事物。
它可以是實物、可以是一件事,曾經有過情緒與認同,在甚麼時刻,你開始覺得「夠了」?在瘋狂投入到說再見之間,發生了甚麼事?
23年元旦假期,跟当时要好的日本男生去Round1消磨时间。第一次玩dart,飞镖,塑料tip。短短半小时,俩人玩的不亦乐乎。
后来就上了瘾,确实飞镖很容易着迷,门槛很低嘛,不分老幼谁都能玩,一回投三次,投中的点数加起来谁都分数高就赢了。但入门容易精进难,飞镖其实很考验力道、控制力,而cricket的话更是非常讲究策略。总而言之是非常好的游戏。
后来我们还有他的一群朋友经常去快活club——日本一家连锁的综合性休闲店铺,在里面可以看漫画,有单人间可以上网,台球,卡拉OK,淋浴间,自助饮料。跟round1和其他专门的darts bar比起来要便宜,也安静。那时候每周固定至少去一次,一次3小时差不多,3个小时,一直玩dart,听上去是不是很疯狂。
因为住在不同地方,有时我就自己一个人骑车去家附近的快活默默投着练习。后来嫌来回跑麻烦,有时候没有位子还要等,就干脆自己买了个dartboard在家练。每天晚上至少会投一个小时。周末有时整整两天都在家投飞镖。其他时间也都在看飞镖相关的视频,琢磨怎么握飞镖,站的角度,姿势。买了一堆不同的flight,就是飞镖的小尾巴,想找到最好用的。至于电影,音乐,话剧,爬山,之前的爱好全都丢下了。
你可能会想,怎么能这么着迷呢?
是的,这是种病态的着迷。是企图通过这种方式增加与人的联系,寻得认同。说白了,就是想用一起投飞镖的借口增加和那个男生共处的机会。
对,我那时是喜欢他。喜欢一个影子。他并不会给出任何实质承诺,只在自己空虚寂寞无聊时来找我,隔三差五做一些非常暧昧的事令我以为他很喜欢我,然后又忽然变得非常冷淡,让我以为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哪件事做错了,令他生气了才疏远我。这真是典型的日本男控制女性的手段之一。
总之我很不开心。每次欢天喜地地一起出去玩,回来总是非常忧郁愤懑,特别寂寞,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憋屈感。明明自己想要跟他玩的,但回味起来却是无穷的委屈、空虚和落寞。那其实是被自己无视的真实的自己在哭泣。我也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经常回来之后,精疲力尽——毕竟每次跟他们出去玩要花很多时间,起码四五个小时,有时还是平时工作日下班之后。我上班已经精疲力竭,还要努力讨好迎合他们,等过了深夜12点终于回到自己家卸下所有伪装,只想嚎啕大哭。也真的嚎啕大哭。这么每天哭,过了大概2年。中间一度受不了跑回学校跟老师倾诉。老师是日本人,年纪很大了。一听就劝我,这个人很不可靠,不要再跟他打交道,不要再见他。道理我明白,但那时想放放不下。藕断丝连又过了快一年。稻草一根根堆起来,我也终于一点点从情感上认清现实。前几天的文写过,到了那个时间点,忽然就放下了,毫无眷恋,毫无困难。一身轻松。dartboard放到角落里,再也没用过。
中间发生了什么吗,很多事,也没什么事。都是很小很小的事情,一句话,一个叹气,一次回避,一声咋舌,一个误解。但很多很多的细节累积起来,就让人无法喘息,每天大脑里来回翻腾自我怀疑: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那么做,我当时直接问他是不是让他不舒服,是不是不问反而比较好……想起Adele《Don't you remember》有句歌词: I often think about where I went wrong, the more I do, the less I know. 她是深深受过伤的,从歌里全都听得出来,想来她当时也是深爱着对方,为了对方压抑和迷失自己太久太久。但错的不是自己,是因为对方是错的人。
对方喜不喜欢自己,是我们自己无法决定的,很多事情不是靠努力就能得到的。等用尽了所有力气发现仍然无可挽回时,不论是否情愿,我想我们都会接受和止步。然后开始转头疗愈自己。也许这是了解爱的必经之路。也许这是上帝要我们摆脱这个社会系统对女性的压制、挣脱那些枷锁。总之,相处时从自己的状态就能知道这是不是一段健康的关系。健康的关系,会是放松的自在的,不是令你无限自我怀疑否定自己的。
其实Adele的《21》也是我那段时间的真实写照。我找不到比她的歌更好的表述了。所以,再来推荐一下《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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