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志|梦境是遗忘的现实

——祝毕赣导演生日快乐

今天是毕赣导演的生日,又逢他的新作《狂野时代》获得戛纳特别奖,我一直挺想聊一下当时观看《地球最后的夜晚》的事情,以及一些看法。
当2018年的最后一天,《地球最后的夜晚》上映时,因为此前的《路边野餐》实在喜欢,所以也早早的买了跨年场的票。
结果确实换来了一场观影灾难,本身看过《路边野餐》的朋友也都很清楚,毕赣的风格是一种小众圈子的,作者向的,情绪流/意识流的。

而《地球最后的夜晚》固然没有直接宣传其为浪漫纯爱片等操作,但模糊化的“0:00一吻定情”这种传播话术吸引来了一大群不明真相的群众。
其结果就是,并非受众的观众们在影厅里闹情绪,而真影迷也没法沉浸观影。最终造成了史上暴跌速度最快的票房收入走势。
而我,也被迫在2019年元旦当天,再花了60多元去百丽宫重新观看。

所幸的是,这次二刷的体验极佳,上座率不高,但看得出来都是本来就要来看的受众。终于,我得以全程安静的沉浸在期待已久的电影之中。
我无意去争论什么诈骗式宣发等等口水仗,在二刷结束后,我也下结论说,时间会证明这并不是一部烂片。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很清楚,这部片子其实根本就不难懂,只是观看方法不一样,它不能按照常理用看故事的方式去理解。
而是纯粹的需要带入情绪,当情绪跟着男主全程处于梦游状态时,那就对了。因为这就是一个把梦境拍成了电影的例子。

当不再执着于截然区分梦境和现实的界限的时候,也就能理解男主到底在干什么了。正如那句台词:人一旦知道自己在做梦,就会像游魂一样,有时候还会飘起来。在梦里面,我总是怀疑,我的身体是不是氢气做的,如果是的话,那我的记忆,肯定就是石头做的了。
这句话点明了影片的主旨,就是做梦,因为只有在梦中,清醒的现实世界轻盈的像氢气一样,像游魂一样飘来飘去,不再受到现实的、表意识的制约,而是随着潜意识的自由流动而动。而记忆,特别是支离破碎的并不愉快的记忆,就像石头一样沉重,需要在梦境里被拆分,被重组,与潜意识里被刻意遗忘的那一部分重新联结到一起。
从影片中部男主在电影院里戴上3D眼镜开始,前后被分成了两部分,前半部分琐碎,如同真实的日常生活,他追查过去的一些事情,得到了一大堆碎片似的线索。而当他戴上3D眼镜,转入后半段的梦境,前面种种不连贯的碎片,开始在梦里不合常理逻辑的有机重组。

这是一种非常自然也很合理的表达,就像我们自己的梦里总是把不着边际和不相关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一样。但电影里,梦可以不合逻辑,但他表达的一定是男主潜意识里的真实意图。
我们现实中会遗忘很多事,会遗忘很多事的细节。他们可能会出现在梦境里,但也会随着苏醒而再次消失。
所以,男主追查到的那些不连贯不成体系的碎片线索,其实就是事实,只是需要被串联起来,而串联这些碎片的,就是那些曾经被遗忘的现实。

有趣也符合真相的是,他们在男主漫长的梦里确确实实的组合了起来,他在梦里想起来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被母亲和那个神秘女人伤害过的过去。
于是也是在梦里,通过这样的追寻和对话,实现了自己与被自己遗忘的过去的和解。成全了过去记忆中的她们,也疗愈了自己。

只是,梦始终还是梦,我们可以在梦里被潜意识,被真实的自我自由支配,可以做出与表意识不符甚至相反的情绪、决策、心态。但却无法把这种梦中的释然带回到清醒的现实中来。
所以,在苏醒后的世界里,现实中的表意识和梦里的潜意识叠加之后,那些放下的和放不下的,又变得不确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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