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穿越錄:行過兩界千山,皆有佳人回盼,第二章:撕裂之光與陌生村

WindGarpper
·
·
IPFS
·
夜色壓下來時,新埔市的濕熱仍沒有退去。街道上瀰漫著潮氣和廚餘味,偶爾傳來機車疾駛的刺耳聲響。沈硯踏上公寓的階梯時,整個人像被掏空。七年的疲憊疊加在今天,被王雅麗那一句句刻意的羞辱砸得更沉。

夜色壓下來時,新埔市的濕熱仍沒有退去。街道上瀰漫著潮氣和廚餘味,偶爾傳來機車疾駛的刺耳聲響。


沈硯踏上公寓的階梯時,整個人像被掏空。七年的疲憊疊加在今天,被王雅麗那一句句刻意的羞辱砸得更沉。


他打開老舊的房門,燈光昏黃。租金最便宜的套房只有一床、一桌、一椅,還有一扇壞掉一半的窗戶。潮氣永遠散不掉,牆皮也剝落得像掉屑。


沈硯把外套脫下,丟在椅子上。整個人坐到床沿,低著頭,喘得沉重。胸口有種被壓住的悶痛。


「……三天?」他苦笑,笑得沙啞。


根本不可能。王雅麗不是在給他機會,是在等著看他被自己逼死。沈硯掏出口袋,把那枚「青銅印章」拿了出來。


月光透過玻璃落在印面上,帶出淡淡的古色。它像某種沉睡的東西,一直靜靜躺在他手裡。


「你到底是什麼……?」


沈硯喃喃自語,疲倦到快失去思考能力。這種東西,這種質感……不可能是便宜貨。


他揉著眉心,心臟還在跳痛。明天若能卖掉,至少租金能勉強撐住。甚至能還部分信用卡欠款。至少……不會在這個月被趕出去。


想到這,他乾脆倒在床上,手裡的印章握得鬆鬆的。「賣掉你……至少能活下去。」


他喃喃著,聲音低沉沙啞。但昏沉意識下,他突然覺得那東西有點烫。或者說……微微震動了一下?


沈硯皺眉,把印章拿起來,靠近燈下看。沒什麼異樣。


「是我太累了吧……」


他嘆了一聲,將印章隨手放到桌子邊緣。動作太隨意,完全沒在意位置。他想站起來倒杯水。但剛離開床沿——


啪。


清脆又沉悶的聲音在狹小房間裡回響。沈硯心臟一緊,猛地回頭。印章滾到桌邊、滑落、摔在水泥地上。


那一瞬間,青銅外層像被敲開的陶土,裂出一道明顯的紋。下一秒――


整個印章「咔」地一聲,從中間裂開。


碎片四散落在地上,內裡不是青銅,而是一層淡淡發光的、像白玉又像某種未知金屬的東西。裂縫間,微光如呼吸般閃動。


沈硯愣在原地,呆了足足三秒。然後――


「……靠。」他低聲爆了個粗口。


完了。徹底完了。本來還想賣掉換租金,結果現在……摔得粉碎?


他蹲下,手顫抖著去拾起碎片。但就在指尖觸到中心那一塊半透明的“核心”時――


嗡────


一股暖流竄上指尖。不是痛,而是滲入骨髓的……奇異麻感。


「……什……?」


沈硯瞳孔微縮,想抽回手。但那塊「核心」卻像抓住他一樣,吸住他的手指。地面散落的所有碎片——同一瞬間亮了起來。


光芒像潮水一樣涌出,包住了他的手,包住他的手臂,包住整個房間。牆壁震動,空氣扭曲,燈光一閃一滅。


沈硯驚恐地想後退――但來不及。


那團光突然像被拉開的裂縫,往四面八方爆散!下一秒――世界被撕開。


……

………


光芒爆裂的瞬間,世界像被扭曲成一道漩渦。沈硯胸口一緊,像被什麼拉入深海。


下一秒——


一陣震耳欲聾的 轟鳴 撞進他的耳膜。風從四面八方衝來。熱浪、灰塵、焦味混成一片。


他猛地睜眼。迎面而來的是 破碎的金屬殼、斷裂的橫樑、帶著奇異紋路的巨片板材。


看起來像某種……大型機械?又不像任何他見過的飛機或船隻。它正在失速下墜。整個世界斜著往下沉,


沈硯被甩在一處黑暗狹窄的內艙,身邊散落著各種形狀不明的碎片。有人影倒在附近。有的靜止不動、有的嘴角滲著血、有的被厚重的桁架壓住,動也不動。


那血腥味真實得讓他胃裡一陣翻騰。他喉嚨乾得像被火灼過:


「……這……是哪裡……?」


沒有人能回答他。艙壁發出 嘎吱嘎吱 的變形聲,像是支撐的骨架正在逐節折斷。地面猛然向側邊傾斜。沈硯整個人被甩向另一端,脊椎像斷了一截似地痛。


轟!!


頭頂掉下一塊巨大的金屬板,砸在不遠處。那聲響像整個世界被硬生生敲裂。沈硯眼前一黑,耳鳴得像有無數蜜蜂在鑽他的腦子。


他拼命想站起來,可腿軟得像被灌滿鉛。胸口燙得發疼,喉嚨湧上一陣甜腥,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


就在這時——整艙突然猛地下沉。


不是普通的傾斜,而是那種「底部被抽空」般的下墜。強烈的吸力從破裂的艙壁外撲進來,狂風像無形巨手抓住他胸口,狠狠往外拖。


「……!」


沈硯甚至來不及驚呼。他的腳離地。整個人被吸向那道裂口。


外頭是一團黑沉的夜空和快速掠過的山影。還有某種巨大、不明的龐然巨物在火焰中崩壞下墜——但他完全看不清那是什麼。


下一秒,風壓像打開的水閘:


呼——!!!沈硯整個人被強行從艙壁「扯」出去。像破布被甩出窗外。



砰——!


撞擊帶來刺目的白光。接著是無止盡的翻滾。他像失重的碎片一樣,沿著山坡滾下。


撞到岩石——痛得全身發麻。

刮過樹枝——皮膚被劃開一條條火辣辣的傷。


又被凸石彈起,再度摔下。整個人卷在泥土與斜坡間,被甩得沒有方向感。胸腔被擠壓得像要爆開。


他本該在百米高空落下後粉身碎骨,但在最後一段斜坡上——他摔進一片密集的矮樹叢。那些枝條粗硬、彈性十足,像一張草木編成的網,勉強擋住他最後的落差。


嘣——!


枯枝被壓斷的聲音和他的悶哼一起響起。


痛。痛得像五臟六腑都掉了位置。


但——他活著。


鼻腔裡滿是土味和血腥味,耳朵嗡鳴不止。最後,他倒在冰冷的泥土地上,只聽見自己粗重又破碎的呼吸。呼吸聲時大時小,像是下一秒就會消失。


上方的夜空突然被一片紅光照亮——那巨大、不知名的東西在遠方山脈「轟」地炸開。火焰衝天,震得整片大地微微顫抖。山鳥四散而飛,夜獸在林中尖叫。


沈硯躺在矮樹叢旁,胸口劇烈起伏,渾身顫抖。如果不是那片樹叢……他現在應該已經變成山腳下的一灘肉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起來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往前走的。記憶像被雨水沖濁的墨汁,只有疼痛是真實的。


直到——前方突然出現一點微弱的橙光。一座小村落。破舊的木柵欄、泥牆小屋、搖晃的燈火。像一個從黑暗中裂開的小縫。


沈硯想呼喊,但嗓子只有嘶啞的氣音。他踉踉蹌蹌走了幾步。腿軟了。


撲通。他倒在地上。但倒下的瞬間,他看到——


木柵旁坐著一個抱著小燈籠的少年。少年怔了一下,驚慌跳起:


「姊!!外面有……有人——!!」


聲音遠遠傳開。沈硯想抬起手。但什麼也做不到。意識如同被黑暗吞沒。


……

………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硯醒來時,聽到的第一個聲音是——水沸的聲音。不是金屬的嘶鳴、不是爆炸、不是撕裂天際的轟鳴。是一種輕柔、帶著人間煙火氣的聲音。


「……他好像動了一下。」


一道溫柔的女聲,輕得像怕驚動他。沈硯費力睜開眼。


視線先看見模糊的木質屋樑,再看見窗縫外的清晨山色。光線溫暖、柔和——和他記憶中的那場墜落混亂毫不相似。


然後,他看到一張靠得很近的臉。一位少女蹲在床邊。十五、六歲的模樣,眉眼清秀,臉頰帶著山野少女特有的乾淨紅潤。


她穿著樸素的麻布衣裳,袖口縫了幾個補丁,卻被她穿得整潔明亮。她正用濕布替他擦額頭。


被看見的那一刻,沈硯怔住——因為那雙眼裡沒有嫌惡、沒有恐懼,也沒有戒備,只有真誠的關心。


「你醒了……?」


少女像鬆了口氣般,嘴角微微揚起。她的聲音不花俏、不嬌柔,卻溫暖得讓沈硯胸口微微發酸。


屋內不大,家具簡陋:木桌、柴火爐、乾草編成的墊子。一切都散發著質樸而溫暖的味道。


大概是聽到動靜,門外傳來腳步聲。


少年探頭進來,那是昨晚他在村口看到的那個孩子。


「姐姐,他真的醒了!我就說救回來總沒錯!」


少女皺眉小聲嘆氣:「別吵,他還虛著呢。」


少年乖乖閉嘴,但眼裡藏不住興奮,像抓了只野兔。


沈硯張了張嘴,喉嚨乾得像裂開:「……這裡……是哪?」


少女答得很平常:「雁坡村。你在村口倒著,我弟喊了人,把你抬回來的。」


雁坡村 ??


他從沒聽過的名字。他記不清自己是怎麼跌到這裡來的。一切都像斷掉的線,只剩痛覺清晰。


少女將一碗熱湯推到他嘴邊。是野菜湯,淡得不能再淡,卻帶著令人安心的熱氣。「你先喝點,身子太冷。你昏了兩天了。」


沈硯喉嚨一緊。


兩天。


兩天的時間裡,沒有人追來,沒有人羞辱他,也沒有人趕他滾出去。


只有這間不起眼的茅屋。和這位素不相識的少女,替他擦汗、煮湯、看顧。


這種溫柔……


陌生得讓人害怕。他正想再說些什麼時,屋外傳來兩下輕敲。


不等他抬頭,一名肩背獸皮、手提簡陋藥籃的粗壯男人走了進來。滿臉風霜,看起來是常年在山林裡討生活的獵戶。


少女介紹:「這是隔壁的梁叔,他之前來看過你。」


獵戶梁叔走到床邊,粗糙的手指按了按沈硯手臂,又摸了摸他肋側。力道不輕,但沈硯意外地沒有想像中的痛。


梁叔皺著眉,卻語氣乾脆:「乍一看是挺嚇人,滿身血、衣服破得不像樣。」


「但仔細看——皮肉傷居多,筋骨沒斷。」他抬起沈硯的左臂左右晃了晃。沈硯雖吸了口冷氣,卻沒有劇痛。


梁叔點頭:「疼是疼,但都是外面被石頭刮的。歇幾天就行。」


少年瞪大眼睛:「啊?明明看起來整個人快死了!」


梁叔哼了一聲:「山裡人常見。摔得狠不等於摔得重。要是真摔得重,他昨晚就死在你眼前了。」


說完,他背起藥籃,簡單點頭便離開了。屋內重新恢復平靜,只剩柴火的劈啪聲。


沈硯吸了口氣,壓低聲音:「……謝……謝你們。」


少女搖搖頭:「應該的。是人總是會碰到需要幫助的時候。」


這句話說得理所當然、毫無矯飾,卻比任何安慰都讓人心酸。


這世界第一次給他的不是蔑視、不是冷眼、不是逼迫。而是——一碗熱湯、一條乾布、一個陌生人的善意。


少女站起身:「我叫阿筠,你有力氣再說話,不急。」


阿筠。名字像竹子,安靜而堅韌。


她準備轉身去換水時,少年突然湊近小聲說:「姐姐,他醒了以後……會不會想走啊?」


阿筠搖搖頭:「你剛剛沒聽梁叔說麼?傷雖然不重,不過一時半刻也走不了。」


說這句話時,她的聲音不帶任何算計,只有對陌生人的擔心。


沈硯心口又是一緊。他從未被如此坦率地對待過。從未。


他忍不住想——自己到底……到了什麼地方?


但他現在沒有力氣多問。只是安靜地躺在這陌生又溫暖的床上,呼吸著青草、土壤、柴火的味道。第一次,世界沒有要殺他、不要他、不要他活著。這種感覺陌生得讓他快要睡去。


阿筠替他把被子拉上,動作輕柔:「你先睡吧。等醒了再說。」


沈硯疲憊的眼皮逐漸闔上。就在意識徹底沉入黑暗前的最後一瞬間,他聽到阿筠柔柔的一句話:「別怕。咱們雁坡村的人都很好。」

祈願兔商場:shopee.tw/ayasuzu827

祈願兔YT:www.youtube.com/@wis...

CC BY-NC-ND 4.0 授权
已推荐到频道:创作・小说

喜欢我的作品吗?别忘了给予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在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一起延续这份热忱!

WindGarpper我的寫作方向包羅萬象,從旅遊到美食、從生活小技巧到時事熱點,都是我喜愛探索和分享的主題。我的文章風格善於幽默詼諧的方式傳達知識,讓讀者在閱讀中感受到輕鬆愉悅的心情。我也喜愛探索不同文化和風土,體驗各種不同的生活方式,並將這些體驗轉化為文字分享給大家。期待與大家在我的作品中相遇!
  • 来自作者
  • 相关推荐

幻想穿越錄:行過兩界千山,皆有佳人回盼,第十五章,茶是熱的,脾氣也是

幻想穿越錄:行過兩界千山,皆有佳人回盼,第十四章,納晶未滿,拳頭先到

幻想穿越錄:行過兩界千山,皆有佳人回盼,第十三章,茶是熱的,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