聼，古晉在説話（7） | “貓”再度動起來，往前衝

這幾年來，因為政府推出「第二家園」政策，古晉出現了許多新面孔。起初看到的是來自歐美國家的人，接著是韓國人，最近兩年則出現了許多中國家庭——爸爸一人，或是媽媽帶著孩子來念國際學校。

這些家庭當中，有些家長因為陪讀的關係，擁有較多空閒時間，或想記錄生活給中國的親友觀看，便開始拍攝影片，當起了YouTuber。這也是件好事，他們將美好的古晉介紹給更多人認識。我偶爾也會觀看這些影片，而大多數影片對古晉、甚至馬來西亞都是正面讚賞，拍出古晉美好的風土人情。對於不足或缺點之處，也會給出一些中肯的意見。當然，相信也有貶低的影片，但幸運的是，我目前還沒看過。

雖然這些YouTuber人都不錯，但有些留言的網民就不見得如此友善了。

幾個星期前，我觀看其中一位YouTuber的影片時，看到底下有一名應該來自中國的網友留言，直指古晉是一個落後的地方，除了幾個購物中心之外，毫無發展。我看了心裡很心酸。和許多國際大都市相比，例如紐約、香港、北京、東京，甚至吉隆坡，古晉當然相對遜色許多。但我認為古晉絕對不落後，該有的基礎建設我們都有，或者正在努力完善中。

古晉的發展有自己的步伐。我們本來就習慣慢生活，若發展衝太快，未必適合我們。我們喜歡一步步來。不過這兩三年來，古晉的發展速度突然提速了。

不可否認，古晉曾經有一段時間，幾乎完全停滯發展，除了開了幾間大型的百貨公司。但這是有原因的。雖然砂拉越生產石油，但能拿回的石油稅收卻很少，只有約5%。馬來西亞的發展資金更多流向西馬（如吉隆坡、檳城、柔佛），而東馬（包括砂拉越）則長期基建投資不足。比如交通依賴私家車，公共交通系統匱乏，導致城市發展難以追趕馬來西亞其他主要城市，也造成嚴重的人才外流。

正因如此，許多砂拉越人感到不滿，認為應該遵守當年合組馬來西亞時所簽訂的《1963年大馬建國契約》，歸還原本就屬於東馬的發展資源、資金、稅收與自主權。然而，有一段時間馬來西亞政權牢牢掌控在西馬手中，東馬只能無奈接受，導致許多權益遭到剝削。

不過從五年前開始，局勢出現轉機。由於西馬政黨分裂，想執政就必須倚賴東馬政黨的支持，使砂拉越成為「造王者」。砂拉越把握時機，提出合理訴求，逐步爭取回應得的權益、發展資金與稅收。加上砂拉越政府財政收入增加，開始推動 PCDS 2030（後疫情發展策略），設定明確目標並投入龐大預算，重點聚焦於氫能、可再生能源、數位經濟與基建升級。

因此，這幾年古晉快速發展起來。如今的古晉，到處都是大型建設計劃，新高樓一棟接著一棟興建。在基礎建設方面，古晉已開始動工興建氫能自動捷運（ART），第一階段約70公里，設有28個車站，預計於2025年第四季開始部分通車，2027年前後完工。此外，也規劃新建深水港與新國際機場。

古晉雖在發展，但也有市民抱怨，許多原本美麗的景觀——例如道路旁的綠化帶——為了建設ART通道而被犧牲，花園城市的美譽只得暫時擱置，讓路給發展。

即便如此，古晉人依然用自己的步調享受慢生活，沒有「內卷」的現象。上班時好好工作，時間到了就下班回家，與家人、伴侶或朋友聚餐、喝咖啡、吃點心、聊天。一到週末或節假日，常可見一家人到咖啡店、食坊吃飯，再逛逛百貨公司、公園、遊樂場、茶室等，這些都是常見的生活畫面。無論城市如何發展，生活品質還是應該被保留。

我倒希望古晉能慢一點、一步步地發展，按部就班，讓市民能適應這成長的步伐，一起與城市進步，同時保留古晉獨有的慢生活特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