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熱血繪你人間芳華,我以冷血斷你塵世歸途
如果大家有機會去 William Andrews Clark Memorial Library,UCLA,可以看看「法國綠廳」裡的素描作品。館內珍藏著雅克-路易·大衛創作的兩幅瑪麗·安托瓦內特王后的水彩素描。


這兩幅素描似乎都凸顯了瑪麗·安托瓦內特精緻的時尚品味和她高貴的氣質。第一幅畫像中瑪麗王后站著,手輕輕地放在椅背上。她衣著和體態的描繪,彷彿是從時尚插畫家的筆記本裡直接抄下來的。第二幅草圖是瑪麗·安托瓦內特的肖像。她冷漠無情,側頭凝視著觀者。她的頭髮和頭飾自然高高盤起,賦予了她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和皇室氣質。兩幅草圖中,只有她站立的那幅畫的創作日期為1793年,也就是她不幸去世的那一年。在日期上方,大衛寫道:「瑪麗·安托瓦內特在巴黎古監獄裡。」臭名昭著的巴黎古(Conciergerie)是瑪麗·安托瓦內特在受審前被關押的監獄。趁著王后未上斷頭台前,大衛來到監獄,為她畫下肖像。即使已經囹圄,大衛仍然堅持為這位「前法國之母」塑造了天使或聖人的美好形象,令我對畫家的善良肅然起敬。
回家後我就認真查了查雅克-路易·大衛(法語:Jacques-Louis David)的生平和作品。奶奶的,我本想找個「性本善」的好例子,結果又演變成血淋淋「人性複雜」之實例。

雅克-路易·大衛(法語:Jacques-Louis David,1748年8月30日—1825年12月29日),又譯達維特,法國畫家。
大卫出生于1748年,父亲在他9岁时因决斗去世,母亲随后将他托付给叔叔们抚养。这段经历可能对他形成了早期的孤独感和对父权的缺失认同。此外,他面部的深深疤痕和良性肿瘤使他在社交中感到自卑,甚至被戏称为“肿瘤大卫”。这些生理上的缺陷可能加剧了他对外界评价的敏感性,并促使他在艺术创作中寻求自我价值的实现。
大卫是新古典主义画派的奠基人和杰出代表,他在1780年代绘成的一系列历史画标志着当代艺术由洛可可风格向古典主义的转变。
除去在藝術領域的建樹之外,他還是羅伯斯庇爾的朋友、雅各賓派的一員,活躍於法國大革命之中。羅伯斯庇爾失勢之後,又投靠拿破崙。拿破崙失勢之後就自我流放到布魯塞爾,並終老於此。
大衛的代表畫作有《荷拉斯兄弟之誓》,《馬拉之死》。1797年拿破崙掌權,大衛成為拿破崙一世的首席宮廷畫師,為拿破崙創作了許多大型歌頌作品:《加冕儀式》、《授旗式》、《拿破崙越過阿爾卑斯山》等。
作為一個鐵桿革命黨,大衛在法國大革命中,親手將包括法王路易十六在內的一眾政敵送上了斷頭台。
前腳給國母畫幅美好的畫像,後腳就推波助瀾判決國母死刑,這心理素質,絕對杠杠的。
再介紹一下大衛在同一年,為國母畫的另一幅素描 Marie-Antoinette conduite à l'échafaud。
《瑪麗·安托瓦內特被帶上斷頭台》是雅克·路易·大衛的一幅鋼筆素描。這幅畫是1793年10月16日法國王后、奧地利公主瑪麗·安托瓦內特乘坐的馬車走向絞刑架時,大衛從一棟建築的窗戶內真實繪製的。

這幅畫尺寸較小(15厘米 x 10厘米),是瑪麗·安托瓦內特以直立姿勢坐著的一幅左側素描。畫中瑪麗37歲,但已過早衰老。她身穿一件連衣裙,雙手被綁在身後,戴著蕾絲帽,頭髮很短,眼睛低垂。大衛著重刻畫了王后冷漠的表情,你可以把這份冷漠解讀為輕蔑,也可以說是尊嚴和平靜的姿態。我傾向於解讀為尊嚴和平靜,畢竟在那個無比混亂瘋狂喧囂的時刻,瑪麗王后對劊子手說了一聲對不起,僅僅因為上行刑台的時候無意踩到了他的腳。

在素描的右下角,圖畫的主人 Jean-Louis Giraud-Soulavie 寫下了他的字母組合,一個圓圈包圍的「S」。該圖紙未簽名。圖畫下方是 Soulavie 寫的單獨註釋:
被帶去處決的法國王后瑪麗·安托瓦內特的肖像,由旁觀者大衛用鋼筆繪製。
這幅作品目前收藏於法國巴黎的羅浮宮博物館,具體歸屬於「愛德蒙·德·羅斯柴爾德藏品」中的「法國大革命」系列。該作品被編號為「L 507 LR/30 Recto」。如果您有意參觀這幅作品,建議提前預約羅浮宮的版畫和素描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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