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下）

她问我，还有没有话想对她说的时候，我愣了一秒。

不是没话，只是不想再说了。那些反复讲过、承诺过、失败过的东西，说多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我只是回了句：「没了，你呢？」

我知道她失望。

她总是这样——把心掏出来放在我面前，等着我接住。可我已经没力气接了。不是不在乎，而是……太久以来，我一直在用自己的情绪填补她的空洞，直到我自己也空了。

她说：「你选择了这样的结局。」

她说：「爱又如何？」

我看着这几个字，心口有点发紧。她还是在意的，她其实还爱我吧。

可我已经不敢去回应了。我怕自己又软下来，然后又陷进去，然后又走不出来。

「我们的情况只能一个人开心。要嘛你，要嘛我。」

我发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像是自曝其短。我没她那么勇敢。她敢拼命追爱，我只会本能地护着自己。太多次我都试着配合她、迁就她，哪怕我早就喘不过气。

她说我局限了我们，是我limit着。

或许是吧。我太清楚我们之间的矛盾：她需要一个可以依赖的人，而我，只想有人能让我喘口气。

她哭、她闹，我就让着、哄着、做着她要我做的事。可这些真的让我开心吗？她说我甩了她。不是的，我只是决定不再用消耗自己来成全别人了。

我以为这会结束。但她又撒娇了。

「你又不撒一个。」

我回了句：「我还会啃啃呢。」

这像我们之间旧有的密码，多少次争吵后我们都用这种方式轻描淡写地和好。我知道她其实在给我台阶，只要我再向前一步，她就原谅我了。

可我犹豫了。

我怕我们又陷回那个循环：她要得太多，我给得太累。我们一个向前冲，一个在后面退。

我不想再做那个不断妥协的人了。可我也舍不得她。她的任性、她的撒娇、她偶尔的软弱，全都是我曾经爱过的模样。

我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抱。」

但她说不够。她总说不够。

我知道她要的不是文字，不是表情符号。她要的是那个会为她挡风遮雨、不会说“累”的我。可那个我，已经在一次次争执里，被我们共同耗尽了。

我爱过她，很深很深地爱过。

只是，现在的我，更想先学会好好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