燉牛肉

今夜無風。窗外的天色水藍，看著清涼，屋裡還是悶悶的。午餐吃得油膩，到了晚飯時間膩著餓。像個花瓶美人，看似無可指摘，都頂到喉嚨了！但裡面是空的。

餓得很困惑。

做一盤牛肉炒生菜，小撮牛肉，兩大把生菜。吃完西餐再看見白米飯，覺得異常清新。N吃了不少生菜，邊吃邊感嘆「啊有菜，太好了。」

飯後把剩下的牛肉整塊放到鍋里去燉，加火蔥、玉米、冰箱里剩下的沙拉小胡蘿蔔、日式燉菜醬膏，想了想，又加入幾粒冰糖。甜味會讓肉質變軟，聽說。

對著鍋子許願，希望你又甜又軟。

寫日記時Boba貓跳上桌，頭壓著日記本一角，翻起玻璃珠似的眼睛看我。滿溫馨的，便沒趕她。過了一會兒，不知怎麼換了個角度，屁股懟著本子，尾巴一個勁往我臉上甩。本子上撒滿她的深灰色貓毛。

只好擱筆，看看燉牛肉去。

牛肉鍋在廚房裡安靜地發出吐泡泡的聲音，噗噗、噗噗，暖煙從蓋子縫里飄出來。爐火開得小，走近了才聞見溫沈的肉香味。立刻又餓了，依然是那種不餓的餓，很困惑。

N聞香而來，問煮好了？連說幾聲辛苦了、辛苦了。人已經走到了碗櫃前，伸手拿出一個飯碗。

我笑道，「還餓？」

「不知道，剛才明明飽了。」他也是困惑的語氣，動作卻乾淨利落，已經裝了小半碗飯，拿著筷子等在鍋前，客觀冷靜道，「試試好了沒。」彷彿在幫忙做實驗。

兩人合力夾起大牛肉，切下一塊，剪成小口小口的，醮著湯汁配飯。鍋里的米飯微涼，淋上湯汁又暖了。軟綿綿的肉和飯，一點點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