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代言者》第二章：被隐瞒的真相（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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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团队与检察官在天台激烈交锋后，杨若晴成功拿到了案发前后的监控录像原文件。

看守所附近的咖啡馆里，依旧人烟稀少，但是空气中飘着浓浓的咖啡香。 

林嘉桓刚刚停好车，快步走进了咖啡馆。 
孙一鸣和杨若晴在上一次同样的位子坐着，等待李松的到来。 

过了不久，门口传来响亮的风铃声，是李松。 

他右手拿着平时上班带的水壶袋，左手提着工地帽，用胳膊轻轻顶开了咖啡馆的玻璃门，走了进来。 

他身上隐隐还有着汗酸味，夹杂着灰尘，有点难闻。 

走到桌前，他也似乎有自知之明，把自己的牛仔外套脱了，挂在椅子上，把手上的水壶和帽子都放在了脚边，然后面露尴尬地向大家打了个招呼。 

“李先生，刚从工地赶过来吗？”杨若晴礼貌地问，无意间看到了李松放在桌子上的手指，指甲里的污垢明显，手也很脏。 

“嗯，是的。最近都在赶工，所以没有来得及回家，实在不好意思。”李松也察觉到了杨若晴的视线，尴尬的把手从桌上收了回去。“对了，上次说申请可以去看我弟弟的事情怎么样了？你们约在这里，是不是我等下就可以去看他？” 

“我们就是为了这件事约你出来的。”杨若晴边说边把工作包里的文件取出来，递到李松的面前。 

李松接过文件，大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然后疑惑地看着杨若晴。  

“合适成年人的申请已经通过了，你之后就可以去探望你弟弟。而且，因为李俊的情况特殊，所以接下来警方要录口供，就会通知你到场陪同。只有在律师或者你的陪同下，警察的口供才能够呈堂，这样可以保障李俊的权益，你理解吗？”杨若晴看着他疑惑的眼神，于是耐心地解释。  

李松脸上浮现了久违的笑容，松了一口气，频频点头表示理解。 

“那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了？”李松笑着说，半个身子离开了椅子，有点迫切想要离开。 

“你先别着急。”杨若晴赶紧伸出了手，示意李松坐下，随后看了一眼孙一鸣。 

“对啊，先坐吧。”孙一鸣接过了眼神，然后坐起身子，看着李松说。“我们今天也去看了案发现场，还见了负责这次案件的检察官。” 

李松坐下，依旧满脸疑惑的看着孙一鸣和杨若晴。 

“你那天不是很着急问嘉桓有什么发现吗？”孙一鸣继续。“他那天被警方拦下了，没有进去。这一次我们进去了。”  

“哦！”李松转过头看了在一旁的林嘉桓一眼，礼貌地点了点头。“那你们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检察官那边有没有说什么？是不是一定会起诉我弟弟？”李松又开始变得有点着急。  

“他们坚持认为在现场找到李俊的时候，他是唯一清醒的，而且手上还握着凶器，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孙一鸣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情况，对李俊非常不利。”  

李松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一些，他下意识地把手再一次放到桌面上，身体前倾，双手互扣，做出了一个祷告的手势，摩擦掌心。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李松的语气有点低落。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孙一鸣学着李松前倾，也握住了自己的双手，做出了一样的手势，但是他的双手却非常坚定的放在靠近李松的双手附近。“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找到李俊的杀人动机。而且最重要的是，目前还没有找到报警的那个人。他可能是目击了整个过程的关键证人。”孙一鸣继续。  

李松边点头边追问：“那我们是不是要去找那个报警的人？” 

“那是警察的工作。不过如果你知道的话，可以向警方提供线索。”孙一鸣目光坚定地看着李松。 

“好，我打听打听。”李松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然后轻轻说了一句，像是在想着办法。 

“你打算找谁打听？”孙一鸣问。 

“啊？”李松估计没有预料到孙一鸣会这么问，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意思是，我可能问问看身边认识的人......我其实也不知道可以找谁打听。”李松说这句话的时候，叹了一口气。 
 
“如果医院那个昏迷的同学可以醒过来就好了，他一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孙一鸣也往后退了一些。  

李松没有说话，依旧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对了，那天嘉桓说在李俊的休息间找到一张照片。”孙一鸣看了一眼嘉桓，然后把自己的手机放到李松的面前。“你看看。”  

李松看了一眼，是上次他们一起在休息室看到的那张照片。四个学生和李俊的合照，李俊紧闭着双眼，嘴巴张开，似笑非笑。  

“我记得你说，李俊有自闭症。他应该很少朋友吧？这几个，是他的朋友吗？”孙一鸣问。  

“不是！”李松回答得十分笃定。 
“你认识他们？”孙一鸣追问。 
“不认识。”李松的回答也很简短。 
“那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他们不是李俊的朋友？”孙一鸣身体开始往前倾。 

李松没有马上回答，他先是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孙一鸣，眼神开始闪烁，没有想到孙一鸣会这么问。 

“我不认识他们。但是俊没有说过有朋友。他什么都会跟我说的。所以，我才说他们不是他的朋友。”李松磕磕绊绊地把话说完了。 

“他什么都会跟你说？那他跟你说过他和这几个学生合过影吗？”孙一鸣看见李松开始往后退，本来放在桌上的手再一次收了起来，平放在大腿上。 

李松再一次陷入沉默，呼吸也变得急促。 

“所以，他不是什么都告诉你的，对吧？”孙一鸣也缓缓坐直，拉开了与李松之间的距离。 

李松开始坐立不安，头开始左顾右盼，呼吸声有点大。 

“他什么都会告诉我的，这是我们从小的习惯。可能......可能他觉得这个不重要，或者其实他们就是案发当天才拍的，所以没有来得及告诉我。”李松的语气变得有点烦躁和不耐烦。 

“不是当天拍的。你看这衣服，和李俊被警察带走的时候不是同一件。”孙一鸣指了指照片上的李俊。“而且，你看他这个表情，他当时应该很不舒服，对吧？” 

“我怎么知道？”李松的眼神闪躲得更厉害，但是语气却越发不耐烦。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最了解他的人，你看他这个表情，这件事不会不重要的，对吗？”孙一鸣继续把手机上的照片放大，推到李松面前。 

“不是，孙律师你一直问我这个问题干嘛？我说了我不知道。”李松的情绪终于有点失控了。  

“你不是不知道，你是有事情隐瞒。”孙一鸣看时机已经成熟，轻轻说了一句，然后靠在椅子上，把桌上的手机收回。 

“你知道李俊的情况。检察官也在衡量他被找到时的情景。就算找不到动机，就算没有目击证人，他们就凭天台上没有其他人，只有李俊还清醒，手上还握着凶器，就足够理由起诉。”孙一鸣继续说，没有给李松任何喘息的空间。  

“如果我们没有办法掌握更多信息，就没有办法帮助李俊。最多，用他的自闭症作为抗辩理由，证明他当时候精神不正常，然后被判入精神病院服刑，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孙一鸣靠在椅子上，语气瞬间变得冷漠。  

“不是！我弟弟他不可能杀人的！而且晓伦是他唯一的朋友，他根本不可能伤害晓伦！”李松手握得很紧，在桌上重重地敲打了一下。  

咖啡馆里瞬间安静。 

孙一鸣看着情绪激动的李松，没有说话，但目光却锁死在李松的身上。 

李松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深深呼出了一口气，还在桌子上的手，依旧紧握着拳，呼吸也慢慢舒缓。 

“你说的，是他，汪晓伦。对吧？”孙一鸣再一次把手机上的照片递到李松面前。“他是李俊唯一的朋友。还有呢？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李松闭上了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咖啡馆里的空气仿佛凝固。
李松紧握的拳头和那句失控的坦白，终于敲碎了谎言的外壳。
当“唯一的朋友”这个词从谎言中跌落，案件的真相，终于露出了它模糊却至关重要的第一缕轮廓。

提问

李松终于承认李俊和幸存者汪晓伦是朋友。你认为，他之前拼命隐瞒这层关系，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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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 ｜
谎言已被击碎，真相亟待补完。
李松隐瞒的，远不止这一件事。
下周一早10:00，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