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越語補習班 (一)

Hôm nay mọi người có đi học bác nhé

Nếu bác rảnh, mời bác ra ngoài này nói chuyện với mọi người ạ

今天大家都會來上課

如果有空，請來跟大家聊聊天吧

Hôm nay bác rảnh

Qua lớp chơi nhé

Hôm nay bác đến trung tâm không ạ

今天有空嗎

來班上玩吧

今天要來中心吧

Hôm nay bác có rảnh không?

Đi ăn với các bạn lớp HSK nhé

5h nhé

5h cháu bảo Tiểu Lan đến đón bác

Đón bác ở đâu sj?

Ngã tư đó lần trước

thế giới di động

今天有空嗎？

一起跟HSK班去吃東西吧。

5點

小蘭會去接你。

在上次那個十字路口

移動世界

Cô Anh 傳來Zalo 訊息。

她是我的越語老師。

吃完晚餐，我習慣出外散步。宿舍前面的道路旁，有幾家菜攤。剛下班的職業婦女，腳還跨在機車上，側著身挑選着晚餐的食材。這裡是附近居民的食材供應中心，稱不上市場，規模不大。就幾戶人家，門前擺起了小攤位，有賣新鮮蔬菜，番茄馬鈴薯，還有一個豬肉攤。買菜大姊們，三三兩兩，與大嬸們說說笑笑。一旁的年輕人，炸魚餅的油鍋滋滋作響。賣豆腐的老婆婆，有幾天不見了，今天路邊放兩個塑膠箱，上面擺了幾板豆腐，還有一些已經裝在塑膠袋裡面，一袋袋的豆腐跟豆漿。我習慣在這裡買番茄跟新鮮的豆腐。豆腐兩大塊越南盾10K, 番茄也比CO Mart 超市便宜許多。下班後，買了番茄、豆腐，回宿舍簡單做個番茄炒蛋，加上燙青菜與豆腐湯，就是我的晚餐。

菜攤前左轉，有一大片黃土空地，幾頭牛低頭吃草，老牧人坐在樹下乘涼。前方的建案還沒有完成，像爛尾樓，赤裸裸的。太陽正在下山，老農趕著牛回家。黃土草地上，學生們正在踢足球，有男有女。場地有點克難，沒有畫線，甚至也沒有球門。女孩子沒有穿鞋子，穿著運動短褲，在泥濘的土地上奔跑，看來有點狼狽。男孩脫掉上衣，打著赤膊，你來我往，天黑以前可以再踢一會。足球是越南最受歡迎的國球，就如我們的棒球一般，每當有國家隊出賽時，街上總是很不平靜。

走過空地，左轉進入一條小巷，兩旁都是越南式的管屋，門前老樹已開始結果，鳳凰花開的燦爛。屋旁空地上有一群人在打越式排球。前面有一座寺廟，廟門關著，從裡面傳來陣陣的梵音，門前幾顆大樹，褐黃色的樹葉，落滿一地。

走到Đ. Nguyễn Tất Thành，抬頭看到一個小小的藍色LED 字招，一閃一閃發亮，橫著突出到馬路上。上面有三個醒目的LED 字 "學漢語‘’ 。應該是新開的中文補習班吧？來越南已經3年多了，剛來的前兩年，剛好碰到疫情，在公司剛開始的越語學習課程，連基本的發音都還沒來得及上完，就被迫停止。兩年期間，有一搭沒一搭的，只有在假日外出時，坐在咖啡館，聽聽從台灣帶來的CD, 就這樣過了兩年。

兩年後，換了一家新公司。來到永安(Vĩnh Yên)，上班之餘，心裡一直想着再開始學習越語。新公司在越南已經20年，也是一家台灣的上市公司，由於來的早，在當地發展的還不錯，我想在當地幾乎沒有人不知曉。台幹在越南待的久，越語溝通已經不是問題。永安人口大約12萬人，隸屬永福省，位處北越，距離首都河內大約50公里，去河內內排機場也算方便。居民原是農牧居多，隨著政府改革開放，土地重劃，也帶來了投資，開了許多工業區，吸引外資在此地設廠。比起務農，新的工廠顯得更有吸引力，不用靠天吃飯，上下班規律，有制度，有發展。對於外資來說，越南有人口上的紅利及東南亞市場，距離中國近，也有地利之便。電子原料等，可以就近從中國輸入。越南工廠可以招到本地廉價的年輕勞動力，這對勞力密集的產業來說，是一大利多。員工下班後，住在自己的家裡，也可兼顧家庭。公司不需要蓋宿舍，也提供相對穩定的工作及福利待遇。以我工作的公司來說，超過15年以上的員工比比皆是，每年年底，公司會在永安的五星級飯店，舉辦獎勵滿15年員工的感謝餐會。每年都有約150人左右的員工滿15年。也有員工及他們的小孩，同時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越南北部與中國接壤，百年來受中國文化影響。文字，語言，宗教，飲食，風俗習慣等皆脫離不了中國的影子。近年來中方投資也越來越多。特別是中美貿易戰以後，越南成了洗產地的出海口。中國企業，社群網路等，紛紛前進越南。中資的蜜雪冰城，也成了越南平價冰品的一大選擇。除了大學有漢語系所，台資公司的福利好，加上電視網路媒體的推波助瀾，想學漢語(中文)的人越來越多，連帶補習班也有增加的趨勢。但永安並沒有專門給外國人學習越南語的補習班。主要是市場不大，一般外資公司，早期會僱用懂外語的翻譯，近年來則可以直接雇用通曉外語的員工，不須另請翻譯。對於外派的幹部，通常請越語老師來公司上課，使用公司的場地，也可以挑選老師，費用比起補助員工到外面上課，費用更節省，可以要求外派員工上課，好控制而且效益高。

以前經過這條路時，並沒看到有這個店招，想必是新開幕的。我想既然可以教中文，懂中文，那反過來，應該也是可以教越南語吧？推門進去，櫃檯坐的是一位戴著眼鏡，年紀看來約莫35歲左右的小姐。另外還有一位也是帶著眼鏡的女子，坐在旁邊的沙發區，脫掉了鞋，看來一派輕鬆。越南人戴眼鏡比例不高，大多是年輕一輩的大學生。看起來有可能是這裡的老師。之後，她成了我的越南語老師。補習班門面不大，有兩層，一樓有一間小教室，二樓有另外兩間教室，教室裡貼滿了一條條，各式鼓勵學習的標語。既然是漢語補習班，我想講中文應該是沒有問題，後來才知道，櫃檯小姐的先生，任職在我所屬的單位，但當時我並不認識他的老公。補習班是她們三個大學漢語系同學一起創立的。另一位目前仍在我們廠內的合資公司上班。白天補習班並沒有上課，一人主要負責櫃台，財務，另兩人負責授課，三個人白天都有各自的工作。

比起另外兩位同學，Cô Anh 看起來較為年輕，已婚，有一個小男孩，有時也見她把小孩帶到補習班。她流著一頭俐落的短髮，鼻子上架着一付塑膠框眼鏡，我覺得她的這付眼鏡太老派，有點像是食神裡面薛家燕戴的那一種，不適合她的瓜子臉型。嘴巴細細小小的，有點像畫裡古典美人的朱唇。

小蘭是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