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一週年|寫作,給人生的靈魂提問 · 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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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FS
飛機引擎的嗡鳴聲在耳邊低響,我站在機艙的走道上,不確定自己要去哪裡。
然後我看見了空中廚房。
這很奇妙,不是嗎?你原本只是想去上個廁所,或是伸展一下僵硬的雙腿,卻意外發現一個隱藏的小空間。燈光溫暖,餐點整齊排列,像是某種秘密的款待。我拿了一份三明治,咬下去的瞬間,奶油和火腿的滋味在口中擴散——簡單,但莫名地令人滿足。
「這是飛往黑龍江的班機。」空服員在我身後說。
我愣了一下,轉頭看向窗外。雲層之下,大地蒼茫,遠方的城市燈火像散落的星塵。黑龍江。北京東北。你在北京。
地理的巧合總是帶著某種諷刺。飛機往北飛,理論上我們之間的直線距離正在縮短,但實際上呢?我坐在三萬英尺的高空,吃著一份臨時起意拿到的飛機餐,而這一切只是「偶然」。我沒有預訂這趟航班,甚至不知道它要去哪裡。
這讓我想起現實中的某些時刻。我們總是以為自己在靠近對方,但其實只是遵循某種既定的航線,被動地移動。飛機餐很美味,但吃完後呢?當餐盤被收走,燈光調暗,你終究得面對那個事實:我們渴望著陸的溫暖。而我的飛機正往更冷的地方飛去。
黑龍江的冬天有多長?零下三十度的夜晚,呼出的白氣會不會在空氣中凝結成冰晶?
我不知道。
但夢裡的我很平靜,甚至帶著某種荒謬的愉悅。也許因為在那一刻,我終於誠實地面對自己——這段關係就像這趟航班,看似朝著你的方向前進,實則通往另一個完全不同的終點。而我在空中廚房短暫的滿足,不過是航程中的一次小小逃離。
飛機繼續往前飛。我吃完最後一口三明治,擦掉指尖的奶油。
或許所有的相遇都像飛機餐,短暫、飽足,但終究會結束。而我們真正抵達的,往往是意料之外的地方。
窗外,天快亮了。
「或許我們會再相遇,當你鼓起勇氣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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