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工作再工作

手機鬧鐘響了之後，他會躺個幾分鐘，發呆看著天花板，彷彿等一個從未出現過的夢境回頭。刷牙時他望著鏡中的自己，那雙眼睛，早已不像十幾歲時那樣明亮。

他上班、回家、吃飯、時而洗衣，過著幾乎可以複製與貼上的生活。每天都有固定的路線、固定的節奏，偶爾有突如其來的變化，像是忘記帶鑰匙，或遇見熟人突然問起：「最近還好嗎？」他會點頭微笑說：「還可以。」

沒有人知道，他也做過許多傻事。

那時候的他，會冒雨夜奔去找她，只為說一句「對不起」。也試過買兩張電影票，一張給自己，另一張放在隔壁空位。沒有人來，他也看完了整場《美國隊長》，忘了是第幾集。

他甚至學會了她喜歡的作家、討厭的菜色，以及某首她聽完會安靜很久的歌。他把那些記下來，像是背一門永遠不會考試的課，只是希望哪天能在她需要時派上用場。

後來她離開了，他也沒追。他沒有變成更堅強的人，只是學會了不吵不鬧，不指望誰能懂。人生不是一場永遠會有人收場的劇本，有時你就是自己的觀眾，也是唯一的編導。

他照樣生活，照樣在週末熬夜加班、裝沒事。他很累，但還能撐。休息，工作，再工作，是他唯一能掌握的節奏。他不再說夢，也不再問愛。但在偶爾的失眠夜裡，他會想起那些傻事，像小時候摔倒的疤。

他懂得，那些傻事不是愚蠢，是那時的他，還願意信仰一些說不出什麼的什麼。人嘛！總有這種年紀或時候吧。

現在的他更安靜了，生活就是休息，工作，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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