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與不可以之間
IPFS
那次在樹下吃過燒烤以後,我們似乎回到了正常的同事關係,卻又好像再也不曾正常過。
有天被老闆的無理要求折磨得筋疲力盡,他提議去放鬆一下。我以為他要帶我去哪裡,結果是到公司門口等雙層巴士——他說這是他最喜歡的節目,漫無目的地環城一圈。
作為一個每天開著寶馬上班的人,我竟第一次體驗到坐公交的自由。從高層望出去,城市像是另一個世界,車上老人聊天的聲音、夕陽的風,都是我未曾注意過的風景。
後來逢節慶祝,我也會帶他去郊外的餐廳。那晚吃完飯送他回家,堵車到他樓下時已經很晚。
「蘭姊,要不要上樓坐坐?」他紅著臉問我。
我愣了一下,心裡有片刻的動搖,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偶爾我會想,如果那晚跟著他上樓,人生會不會不一樣。
也許他只是想讓我看看他的植物。
後來丈夫發現了我可疑的行車記錄,事情敗露,逼我辭職。
不久,小白也離開了公司,開始了在家躺平的生活。
但每年生日,我們仍會互送禮物。
他送我昂貴的東西,而我說自己懷念大樹下的燒烤和雙層巴士的風。
他不懂我,可那又何嘗不是一種愛。
十年過去,他依舊穿著白T恤,而我得先去美容院畫個約會妝再去見他。
午餐後,我鼓起勇氣問他願不願意陪我去海島。
丈夫出差幾個月不在家,這是難得的機會。
他拒絕了。
原來我們都曾越界,也都退回了生活。
有時我會夢見搖晃的公交車。
他替我撥開額前的頭髮,我笑著看他。
那一刻,我們靠近了自由,
也清楚地知道——
有些愛,只能停在「可以」與「不可以」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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