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代言者》第二章：被隐瞒的真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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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团队通过分析尸检报告，发现三名死者的死法存在根本差异，首次对“李俊是唯一凶手”的官方结论提出强烈质疑。

东城寄宿学校门口的梧桐树依旧整齐地耸立，不同的是，天空中的乌云遮挡住了阳光。

杨若晴已经在校门口等着，孙一鸣从车上走下来，林嘉桓则从车后座拿出自己的黑色背包。

“检察官刚刚到。你猜这次是谁？”杨若晴见到孙一鸣，赶紧走了过来。

“曾靖辉。”孙一鸣若无其事，一脸冷静地说。杨若晴看他早就知道了，不免有些小失望，瞥了他一眼。

“他最近正在被考察，据说李法官退休后，他是接棒的最热候选人。”杨若晴引着孙一鸣走进校园，一边说：“所以这次，他一定会非常严格，一定会想办法让李俊入罪。”

孙一鸣看出来杨若晴的忧虑，他默默点了点头。 

“可是定不定罪，也要看证据不是吗？”林嘉桓赶紧跟上脚步，然后在后面补上了一句疑问。 

孙一鸣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继续向前走。杨若晴看了一眼林嘉桓，脸上担忧的痕迹并没有消退。 

三人走了四层楼的楼梯，继续前往天台。
地上的烟头、糖果纸、文具残骸依旧散布在楼梯间的每一个角落。跟林嘉桓当天用手机拍下的没有两样。

这一次，楼上的两位警察没有阻止他们的进入，因为检察官已经交代过了。 

“孙大律师，好久不见。”
刚走进天台，检察官就笑着走向孙一鸣，伸出了右手，打了招呼。
他身边还站着一位身穿制服的高级警务人员，神情非常严肃。

“曾检察官，好久不见。”孙一鸣也伸出了右手，回握了一下。

“这位是负责这个案件的陈督察，案发当晚警方出队的时候，他也在。”检察官介绍道。 

孙一鸣看了一眼陈督察，不免想起那一栏空白的报案人。不过很快，他出于礼貌地点了点头。

“你们可以看看，不过重要的证据我们已经带回警局了，但是劝你们还是不要随意乱动现场的东西。相信孙大律师明白环境证据的重要性。”陈督察不苟言笑，瞥了一眼孙一鸣，说话时声音压得很低，他双手交叉在背后，身边的警官向大家递来了白色手套。

孙一鸣浅浅微笑，轻轻“嗯”了一声。

天台的大门，是天台的唯一出入口。
大门上方有个自动闭门系统，但是门是敞开着的。门的下方，被人用砖块挡住，大概是为了防止门被自动关上而放置的。当他蹲下仔细查看的时候，发现门上还有其他划痕，这个砖块应该不是第一个被用来挡住门的工具。    

他张望一下四周，没有发现符合那个划痕的物体。

然后他站起身，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铁锈和湿气味。走进天台的时候，其实可供行走的平地并不空旷，地上有很多塑料水管拼接，感觉就像如果高空俯视城市的高速通道时的景象，看似繁琐复杂，但有条有理。    

天台上被简单清理过。隐约间还能闻到一阵阵漂白药水的味道。但地上曾经染血的地方，还是留下了一些发黑的斑痕和水渍。

“这里你们清理过了？”孙一鸣望向陈督察，但是他并没有回应，只是皱着眉，非常不耐烦的样子。

“哦！因为其实已经事发好几天了，我们搜证的工作也已经差不多结束，所以校方问能不能派人来清理，我们就答应了。”刚刚给他们递手套的警官赶紧走上来解释道。 

孙一鸣看警官一脸迫切的解释，再看了一眼陈督察满脸不屑的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浅浅的笑了一下，然后礼貌地对着警官点点头。

“不过，整个清理过程我们也在场监督的，所以一切合乎程序。”警官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再补上一句。

“程序，相信你们会在报告上写得很清楚。到时候交给检察院一份，辩方一份，孙大律师自然明白，不必急着解释。”曾检察官走上前，拍拍警官的肩膀，看着孙一鸣，似乎话里有话。

气氛有点微妙，林嘉桓看孙一鸣没有反应，再看了看杨若晴似乎也非常淡定，他深吸了一口气。

在距离入口的不远处，他认得，卷宗里的其中一张照片，第一名死者，张扬，被发现的时候，就躺在这里。面部朝上，腹部中了两刀，一深一浅。他死前一定曾与凶手正面接触过。    

宿舍楼，不算很高，才四层楼。但确实是学校中心的制高点之一。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校门口，走向围栏边，也可以看到宿舍的入口。

孙一鸣走到天台的最边缘，栏杆早就生锈了，也没有围墙。

这倒也合理，毕竟这不是常有人上来的地方。他往下看，不禁心想，如果从这里顺着水道爬下去，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又不是电影里的特工，谁会冒这么大的险？

这是另一个死者被发现的地方。他认为，躺在这里的人就是第二个被杀的死者，梁文凯。

环顾了一周，水塔其实就在第二死者的附近。也就是昏迷的伤者被发现的地方。孙一鸣从天台边缘走下来，看了一眼水塔，大概也只有这种八九十年代的建筑物还会保留这样的蓄水池。主要是为了保证高楼层水压正常。这水塔，确实也很旧了，除了周围锈迹斑斑，还非常潮湿。铁锈的味道有点腥，让人一时分不清楚，究竟是案发的血迹未清理干净，还是楼顶铁锈长年潮湿的气味，闻着令人不舒服。 

他快步走离水塔，林嘉桓安静地跟在身后。他正在观察着师父观察过的每一个视线落点，尝试理解师父的思考模式。

走到了天台的中央，孙一鸣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下，这里应该就是第三名死者，刘原畅，被发现的地方。这个位置，距离伤者和第二死者最靠近。他再看了一眼门口，距离倒是远了一点。

凶手是先在门口杀了张扬，然后越过了刘原畅倒地的位置，先去杀掉了梁文凯，再到回头杀了刘原畅。似乎有点大费周章。

“师父，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跑去杀梁文凯的时候，刘原畅不在这里？”林嘉桓随着孙一鸣的观察视线，脑子里开始出现自己的一些判断。

孙一鸣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如果当时他们都在这里，看到凶手杀了张扬，正常来说，大家都会四散逃走。”林嘉桓手拿着笔，另一只手拿着笔记，开始进行分析。“如果梁文凯已经跑到了天台边缘，刘原畅也不可能停留在原地。他就在其他的地方，而当时候，凶手并没有看到他。” 

孙一鸣听着他的分析，微微点头。

“然后在凶手杀了梁文凯的时候，刘原畅为了自保，想要逃出去，所以才会被凶手在这里杀了。”林嘉桓继续分析。孙一鸣依旧若有所思。

“但是为什么凶手杀刘原畅不用刀，而是要用硬物敲击？”林嘉桓开始陷入了困境，眉头锁得紧紧的。“会不会是他们在扭打的过程中，刀掉了？所以才会选择用其他的物体进行攻击？”

“凶手杀了梁文凯，转过头看到刘原畅要逃跑，他追上去，其实就好像他杀了张扬，看到梁文凯要逃跑，追上去用刀攻击，梁文凯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刘原畅的情况不一样，他如果真的是要逃跑的话，他根本不会回头和凶手正面交锋。或者，在他来得及交锋前，一定会被刺伤。”孙一鸣补充。

“那有没有可能他没有要逃跑，他是要上去制止凶手，然后跟凶手正面搏斗，凶手的刀掉了，于是凶手就换了一个方式，用硬物攻击？”林嘉桓继续分析。

“不对。”孙一鸣笃定的回应。“他的致命伤是后脑勺，还有，他的脑袋在被硬物袭击前，被人勒过。所以攻击他的人，一开始就没有刀。”

“所以，凶手有多过一个人？”林嘉桓轻声自语，感觉有太多不能解释的事情。

“分析得很不错。”曾检察官走了过来，看着正在讨论案发过程的师徒俩。“不过楼下的监控你们也看到了？无死角。按照监控记录，天台上除了三名死者，还有一位至今昏迷不醒的受害者之外，就只有李俊。” 

曾检察官看着师徒二人的表情，嘴角不禁上扬。

“其实，最大的疑点是，李俊的精神状况和智力状况，他有可能一个人制服四个人吗？”杨若晴走上前，提出了她的提问。

“他不可能制服四个人，是你们要证明的事。我看的是环境证据。”曾检察官虽然面带着笑，但是语气冷漠。“监控没有拍到其他人上来，现场没有找到其他人出现过的痕迹，李俊被发现的时候，手还握着凶刀。当警方人员抵达时，唯一还保持清醒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这些，就是我看到的证据。”

现场的铁锈味尚未散去，但比这更刺鼻的，是逻辑与证据之间的巨大裂痕。  监控录像画下了一个看似封闭的密室，而尸检报告却指向了一个无法独自完成的凶案。  当完美的环境证据，指向一个不可能的凶手时，真相，必然被隐藏在了镜头之外。

提问

本章的现场调查将案件的矛盾推向了顶点。
1. 决定性矛盾：如果监控显示只有五人上天台，但尸检证明一人无法完成所有凶案，你认为最合理的解释是什么？
2. 关键人物：昏迷的幸存者汪晓伦，他在案件中可能扮演了什么角色？（受害者？帮凶？目击者？）
3. 策略评估：面对检察官“环境证据至上”的强硬态度，你认为律师团下一步最关键的突破口应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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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 ｜
完美的证据链，漏洞百出的结论。
律师团队决定另辟蹊径，从那个最不可靠的证人身上，打开案件的第一个缺口。
本周四早10:00，直面李松，质问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