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

休假日是離不開咖啡的……其實工作日更離不開。

我總是嚷嚷著喝咖啡喝咖啡，在我媽心裡，我是個重度咖啡愛好者。對她說最近很忙，她第一反應就是：別喝太多咖啡！

其實我的咖啡喝不多，喝也不過是喝個意象——加了楓糖和肉桂粉的，捧著咖啡如同置身在金秋的紅楓樹下，即使在夏日也覺得清涼些；冰涼微苦的冰美式，喝一口就彷彿化身精緻的都市辦公室女郎；咖啡壺里預先煮好的溫熱水沖咖啡，要加最平常的奶，啜一口，能感受到在美式早餐店裡笑容燦爛的奶奶服務員為你續杯，那樣平凡而溫暖的味道。

一家常去的咖啡店，某年推出了綠茶咖啡拿鐵，叫做「上海」；櫻花水咖啡拿鐵，自然取名「東京」；又有一款椰奶咖啡拿鐵，撒一點點辣椒粉，叫「巴釐島」。

後來「上海」沒有了，老闆帶著一種禪師般的微笑，「是啊，是季節限定款嘛。你喝過？That's good。」也不知怎麼good了，大概是說一期一會，有緣遇過就很好了吧。

但一期一會的，不該是櫻花嗎？上海比人都長久，古往今來美人倩影一大疊的，唯它自己獨存。

有時想起「上海」，會在家裡自己做；把綠茶改為抹茶，變成「京都」；再換成姜母黑糖，叫「花蓮」。怎麼不算足不出戶，環遊世界呢？

我喝咖啡，喝的是這些。至於咖啡本身的味道，是根本嘗不出來。

同事前陣子送了一包產自Costa Rica的Arabica咖啡豆。這種咖啡豆常聽見，但不像哥倫比亞的獨特香味，Arabica香得很模糊。溫潤暖和的味道，讓人想起白茶、李紈、鹽煎雞胸肉……也像日曆上工整的黑色字體，融進背景里，幾乎看不見。唯有紅的那些日子，讓人喜悅。

但捧著尋常Arabica手沖咖啡的這一日，也很喜悅。本日Juneteenth，公司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