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不敢说的事，长大后我写下来了

很多人可能都不太愿意提小时候被欺负的事，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这事就像你鞋里进了一粒小沙子，不大，却一直在那里，时间久了反而更难受。

我小时候其实还算乖，也不太惹事，成绩一般，性格也算老实。可偏偏这种人最容易被挑出来欺负。我被霸凌过两次，一次在小学，一次在初中，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

**

先讲小学那次吧。

那时候我读的是我们村里的官仓小学，一个年级就一个班，班上三四十个人，都是村里的小孩，基本上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家在村里开了一家小便利店，靠卖点香烟饮料零食过日子。虽然小生意赚不了多少钱，但也算能吃饱穿暖。

有一阵子学校要我们晚上上晚自习，从晚上七点到九点。那天晚上我还记得挺清楚的，我在教室里写字，班上的那个“班霸”带了几个小弟过来，站我桌前面，一脸不怀好意。

他跟我说：“阿泉，明天带条烟来，不带就揍你。”

语气不是开玩笑的那种，他说这话的时候脸绷着，眼神也挺凶。我一下子就慌了。这个人平时在学校里就已经很不好惹了，经常在外面跟混混鬼混，听说还会打架喝酒，老师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平时我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这下偏偏被他盯上了。

我脑子一片空白，只能点头。

回到家，我也不敢跟爸妈讲。说出来也没用，他们肯定会生气，说不定还跑去学校找老师，那我岂不是被盯更惨？

第二天我趁爸妈不注意，从店里柜台下面偷偷拿了一条烟藏进书包。一路上心跳得特别快，生怕被发现。到了学校，我悄悄把烟塞给他，他也没多说啥，接过就走了。

从那之后他也没再来找我，我也松了口气。可这事一直憋在心里，那种被人威胁、却不敢反抗的感觉，说不难受是假的。

**

第二次是初二的时候，那次更直接，是真打了。

那天是上学期最后一天，考完试准备放寒假了。我住校，住在六楼。宿舍楼没电梯，搬东西全靠自己扛。

下午大家都在收拾东西，隔壁宿舍两个男生突然跑来跟我说：“你帮我们把行李搬下去。”

语气也不是在客气，就是那种命令式的，我听了就烦，说：“你们自己的东西你们自己拿吧。”

结果这句话刚出口，他们两个就冲上来了，直接爬我床上，把我按住打。

我真的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他们一个抓着我，一个朝我脸上和身上打，嘴里还骂：“你牛了啊，叫你搬东西还敢拒绝？”

我没还手，根本反应不过来。多亏我宿舍几个兄弟赶紧过来拉住他们，不然不知道会被打多久。

他们打完就拍拍屁股走了，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当时坐在床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发烫，心跳得跟打鼓似的。

晚上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收拾好东西回家。我妈还问我怎么脸那么红，我随口扯了个理由，说是在床上睡着了被太阳晒的。

我也没跟她说实话。不是不信她，只是觉得，说了又怎么样呢？老师根本不会管，打人那两个是我们班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真说了以后也只会过得更难。

**

这些年过去了，我也慢慢不太去想这些事。但有时候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这些画面还会突然闪回来，尤其是那种“明明很怕却还要装没事”的感觉，我记得特别清楚。

有一次回村，听人说起小学那个“班霸”，说他后来一直混社会，吸毒，最后被抓去坐牢了。

再后来就没人再提起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没有高兴也没有怨气。就是突然觉得，小时候我怕得要死的人，原来也不过如此。混着混着，就混没了。

我有时候在想，也许他小时候也不快乐，也被人欺负过。但他最后选了一条更烂的路，而我起码没变成他那样的人。

**

说这些不是为了翻旧账。那些年已经过去了，我也不再像小时候那么怕了。

只是我想说一句：如果你现在正在经历被欺负的事，真的不要闷着。有时候我们觉得“忍一忍就过去了”，但有些事不是忍一忍就会消失的。你越沉默，对方越觉得你软、你好欺负。

小时候没人告诉我这些，我就傻傻地扛，怕老师不信、怕爸妈担心，最后是自己默默咽下去。

但现在我想告诉你：如果你觉得不对劲、被欺负了，就去说，去求助，不丢人。

丢人的是那些仗着人多、仗着别人不敢出声就胡作非为的人。

还有就是，如果你身边有人被欺负了，不要装没看见。哪怕只是说一句“你还好吗？”、“你要不要我陪你去找老师？”都比冷漠要好。

**

长大以后再想起这两次事，我其实很庆幸：我虽然被欺负过，但我没因此变坏，也没把伤害转移到别人身上。

我学会了保护自己，学会了看清一些人，学会了不被一句威胁吓住。

这就是成长吧，虽然疼，但有用。

那些年我没说出口的，现在终于说出来了。也许对别人没什么意义，但对我来说，像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