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奏文明小說：福爾摩沙的幻象空間11-3

半夜、凌晨三點的西門町徒步區。霧島東雲獨自走在街頭，右肩背著吉他袋。滿臉春風、神清氣爽——這大概是他近一週以來，第一次真的睡飽。「啊～台灣半夜的風真舒服。白天快被烤乾了。」他走向台獨份子提過的那間泡沫紅茶店。

霧島東雲：「老闆？有人嗎？」

等了片刻沒有半個人影，突然從店裡走出三台非法改裝機器人。霧島東雲立刻識相地退出店面，往後退到相對較空曠的路中央。如此不論要正面迎戰還是撤退，都比較有策略操作彈性。

霧島東雲（態度從容）：「這情況，一看就不單純。」

非法機器人Ａ、Ｂ、Ｃ：「請離開，這裡不允許進入。」

霧島東雲：「不對喔～機器人可沒有執法權。」

非法機器人Ａ、Ｂ、Ｃ：「最後警告，請離開。」

霧島東雲放下吉他背包，拉開拉鍊，裡面根本不是吉他，而是一把特製金屬打造的武士刀。刀鞘刻著金光閃閃的字——「霧」。他繫刀於腰備戰。

此時店裡又走出一名男子，穿著藍色帽Ｔ，身形纖瘦。

帽Ｔ男：「喔？我以為你會識相滾開，沒想到敢找上門。」

霧島東雲：「就想找你們聊個天，有必要搞成這樣嗎？」

帽Ｔ男：「我脾氣不好，只會用這種方式聊天。怎麼？還聊嗎？」

霧島東雲：「原來你不會聊天啊？來，我教你，你可得認真學。」

帽Ｔ男：「一般人對付一個機器人就很吃力了，你居然想一次對三個嗎？你對自己那麼有信心？」

霧島東雲：「我對自己的判斷向來很有把握。何況，我今天睡得很好。」左手收緊、抓握刀鞘，進入作戰姿態。

帽Ｔ男：「那就，送你一程囉！」

「把他殺了。」他命令非法機器人。

非法機器人Ａ、Ｂ、Ｃ同步對霧島東雲發動攻擊，將地上砸開大洞。還好霧島東雲已經事先跳開。霧島還在觀察四周分析最佳戰術，不停閃躲，沒有冒然出手。他盤算著，要用武士道手法正面硬剛？還是化為忍者搞暗殺偷襲？

或許擒賊先擒王？不要花精力在非法機器人上？直接瞄準帽Ｔ男？不，下手輕重不好拿捏，若誤殺，就拿不到情報了。

機器人的動作相對好預測，但是那個帽Ｔ男，我還不清楚他的能力到哪裡。身上會不會有武器？萬一有槍就麻煩了！好，先去試一下，至少要確認他有沒有槍。

（霧島東雲丟出煙霧彈，消失於夜色）

帽Ｔ男：「不會吧？烙跑了？」

非法機器人與帽Ｔ男戒備中，視野裡的招牌、屋頂、燈柱後方、騎樓底下，都有影子掠過。突然一名黑衣忍者前空翻越過帽Ｔ男頭頂上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霧島東雲迅速移動至帽Ｔ男下方，雙手拍地一個朝天踢，重重踢擊帽Ｔ男的肚子，帽Ｔ男被擊飛後落地，光這一擊就讓他頭有點昏。兩名黑衣忍者現身，站到霧島東雲身後。

帽Ｔ男：「ㄏ～原來啊！你不只一個人。」

霧島東雲：「來這種地方，一個人來找死？你覺得可能嗎？」

黑衣忍者Ａ：「社長，他沒有武器吧？」

霧島東雲：「沒有，不然剛剛的踢擊，應該就會掉落或露出破綻。」

帽Ｔ男：「原來你們在擔心這個啊！哎呀～告訴你們啦！我什麼武器也沒有帶。」

黑衣忍者Ｂ：「既然沒有武器，那我們一口氣先解決非法機器人吧！」

霧島東雲：「可以，來吧！」

非法機器人Ａ、Ｂ、Ｃ分別向霧島東雲和黑衣忍者攻擊。他們藉由閃躲，引導三台非法機器人集中在一起。

兩名忍者丟出信號干擾器，這可以讓機器人攝影功能瞬間失靈。非法機器人為了恢復視線，自然得切換到熱像生成的模式。霧島東雲接著投出兩顆煙霧彈，利用過多的煙霧再干擾機器人的熱像生成。這時的機器人只剩下雷達的模糊視覺功能，網路衛星定位無法使用，因為它們是非法的。

一般人在充滿煙霧的環境裡，可能會跟非法機器人一樣失能。但這對充滿共感、知覺能力，又受過專業訓練的忍者而言，完全不是問題！他們彼此熟悉隊友的呼吸、腳步、慣性動作，在煙霧瀰漫的範圍內，只要能分辨出自己人，其餘的全是敵人。

這種全靠細微感知與經驗，來辨識隊友與鎖定敵人的能力，就算機器人科技再研究一百年，也很難完全取代人類。

結果是——

現在三台非法機器人只能定位他們的位置，但機器人看到的兩名忍者、霧島東雲，只是三團模糊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霧島他們，則清楚知道非法機器人各自位置與動作。兩名黑衣忍者出鞘拔刀，對準非法機器人的頸部連結處，突刺！

「唰！」「唰！」

再掏出另一把小刀，補上第二波突刺！非法機器人發出電線短路般的火花聲。

霧島東雲，調整呼吸，仔細聆聽，感受整個場域的整體節奏變化。抓準時機，推鞘、拔刀、破風斬擊！

「咻！嘶！嘶！鏗鏘！咻！咻！咻！鏗鏘！嘶！嘶！咻！」

呼氣，調整呼吸，收刀入鞘。

煙霧散去時，三台非法機器人已成為支離破碎的一堆零件。兩名忍者上前拔出、收回忍刀。霧島東雲走向帽Ｔ男。

霧島東雲：「還玩嗎？只剩你一個人了。」

帽Ｔ男（微笑）：「玩！怎麼不玩。」

帽Ｔ男飛身旋轉，單腳從空中掃下，霧島接住攻擊，身體毫髮無傷，但腳下的地板卻直接裂開！「這小子原來也不簡單啊！」沒錯——就在那一瞬間，他們三人全被帽Ｔ男催眠了。

帽Ｔ男開始主動進攻，速度與力量爆發難以招架。霧島他們打算用人數優勢同時出手，帽Ｔ男卻只是身體一震，就震散他們的隊形，許多合體招式根本使不出來。

黑衣忍者Ｂ：「社長！很棘手啊！」

黑衣忍者Ａ：「不行啊！如果還堅持要活捉，我們可能會死。」

霧島東雲：「好吧！保命要緊，先別管查案了，打贏他再說。」

黑衣忍者Ａ、Ｂ：「遵命！」他們拔出劍。

霧島東雲左手再次緊握刀鞘，凝神觀察想看出破綻。帽Ｔ男到底練的是什麼武術？還是擁有什麼特殊體質？強得有點離譜！我雖不是情報體系內最強的，也已經數一數二。連我都覺得吃力，若稍有疏忽，他們兩個可能真的會沒命。

帽Ｔ男：「怎麼？還玩嗎？你們好像越來越喘了喔。」

霧島東雲（小聲）：「等等！」

黑衣忍者Ａ、Ｂ：「怎麼了？」

霧島東雲（小聲）：「你們不要參戰，先退到一旁，他太危險了。」

黑衣忍者Ａ：「社長？這樣你一個人不是更危險？」

霧島東雲：「我需要一個人專注對付他，沒辦法同時顧到你們。你們在旁觀察他的動作，若局勢有變，再自行判斷是否支援。但現在，先讓我一個人處理。」

黑衣忍者Ｂ：「知道了！社長。」

黑衣忍者Ａ、Ｂ收刀，退到一旁後迅速消失。他們以為自己運用了忍者的障眼法成功隱匿，但其實早已落入帽Ｔ男的幻象空間中；帽Ｔ男始終能感知到他們的一舉一動。

帽Ｔ男：「看來是改變戰術了？」

霧島東雲：「對付你，我一個人就夠了。」

帽Ｔ男：「是嗎？死鴨子嘴硬。」

霧島東雲再次丟下煙霧彈，身影消失。周圍一片寂靜，他瞬間出現在帽Ｔ男身後，卻立刻被一腳踹飛。帽Ｔ男追擊，霧島東雲閃避不及，承接了一連串的連續技，又一腳被踹到一旁。他轉換重心，維持平衡落地，吐了點血。外表看起來沒什麼事，但受了內傷。

可惡，他怎麼知道蹤跡的？第一次他明明沒有察覺我的動向，被我踢飛；為什麼這次彷彿有預知能力？

冷靜、冷靜，沉住氣。既然還搞不清楚，凡事沒有摸清楚敵人資訊，如果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就先什麼都不要做。這種時候唯一該做的，就是繼續搜集情報。那在面對面戰鬥時，搜集情報的方式，只能是繼續觀察、放大感知、感受節奏異常。

吸氣......吐氣......再吸氣......調整調整節奏！不主動攻擊，等對方出手，只要出手不可能沒有破綻，從破綻中去摸規律與習性。

帽Ｔ男：「怎麼了？縮手了啊？害怕了？你不出手，我可要去找你囉！」

霧島東雲沒有回應，只專注感知周圍一切。慢慢，逐漸察覺奇怪的地方。儘管他刻意放大感覺，聽力的部分怎麼始終有點悶悶的感覺？好像有東西摀住了自己的耳朵？遠方的店家招牌，好像看不清楚寫了些什麼？是我的眼睛出問題了嗎？

啊！我的感官能力是不是受損了？中了類迷幻藥的東西？如果是我的感知能力退化，那沒有錯，不是對方真的很強，而是我變弱了。但是因為自身已經感官錯亂，我根本沒有發現自己身體出了問題？

等等，地上的飲料罐，離我這麼近，怎麼字跡卻也是糊的？怎麼會有這種飲料罐？但奇怪的是，除了這個之外，旁邊的物件看起來又完全正常？

帽Ｔ男朝向霧島東雲衝了過來！

沉澱自己，呼吸、吐氣、呼吸、呼氣，調整身體節奏。嗯！耳朵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了，似乎就快突破那種悶聲感。推鞘！就在霧島東雲推刀的霎那間，他的感知衝破了幻象空間的操弄，幻象世界瞬間碎裂消散。耳根清明後，他才驚覺帽Ｔ男始終站在原地，根本沒有衝向自己。

霧島東雲：「你玩了什麼把戲？用了什麼迷幻劑是吧？」

帽Ｔ男：「厲害！居然對你不管用啊！」

霧島東雲：「不論你耍了什麼小伎倆，看起來不管用了。」

肯定是這樣的，之前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的感知功能被扭曲了。只要我的身理機能正常，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才會在最一開始，他無法防禦我的攻擊，但是後來突然能預知一切。

帽Ｔ男：「管不管用還要多試幾次才知道。」

帽Ｔ男衝向霧島東雲，他的目的不是真的要打擊，而是找機會接觸，只有接觸得越多，調頻與對方節奏相近，才越可能再催眠對方。

雙方再次糾纏，帽Ｔ男抓準時機對霧島東雲使出摔技。就在兩人體觸最密集的瞬間，現實感再次被扭曲進幻象空間。

連續兩次的對比後，像霧島東雲這種超高敏銳度的人，已經能明顯區分世界進入異常狀態。就在快要被摔倒前，他再次放大感知，撐破整個幻象空間，一個重心轉換，將帽Ｔ男反摔在地。

霧島東雲：「你沒招了！」

帽Ｔ男（不認輸）：「還沒呢！」

空間又翻轉一輪，地動山搖，像是大地震即將爆發。帽Ｔ男知道日本人對地震很敏感，台灣也是個地震頻發的地方。如果一般普通的幻象空間不足以欺騙霧島東雲的感官，那伴隨著心理恐懼與身體慣性的幻象空間呢？地震愈演愈烈，霧島東雲因本能反應而被迫後退。

帽Ｔ男：「不玩了？要放我走？」

霧島東雲：「這一切是假的吧？」

帽Ｔ男：「你說呢？你的身體告訴你這一切是假的還是真的？」

地震劇烈到房屋搖晃倒塌，地上也開始出現裂痕，宛如歷史課本上的東京大地震一般。霧島東雲想說服自己這一切是假的，可眼前一切又如此逼真。不！哪有這麼剛好、這麼巧？在打鬥的時候出現超級大地震？

不對！沒有人逃命，放眼望去只有我們兩人？不可能，大地震怎麼會沒有其他人叫喊？我的隊員呢？沒有出現，若真的有大地震，他們怎麼可能不出現找我？

這一切肯定不是真的，問題是，即使我頭腦明白這是假的，我要怎麼說服身體也相信這點？

帽Ｔ男趁虛而入，偷襲霧島東雲，打得他節節敗退，不給他時間冷靜沉思。帽Ｔ男也看出來了，要持續打亂霧島東雲的節奏，不能讓他整理思緒，這樣幻象空間就不容易被看穿。

霧島東雲終於在閃避間領悟到一件事，這是考驗他心態的時刻了。

為什麼自己只能在冷靜觀察中才能發現破綻？

為什麼自己在動態中就無法在心理上沉潛，感受場域節奏變化？

為什麼自己總在「寂靜」與「爆發」之間搖擺？

如果我自身內在都無法平衡日本「壓抑」與「榮耀」的榮辱文化。

我何以將自己體會的道，貫徹日本？

日本過去雖嘗試吸收太極思想，卻始終沒有真正理解其「動中求衡」的核心思維。只是將其當作自我和諧內心的工具，這種自我和諧不是真的平靜，不是真的秩序，是壓抑塑造出來的假象。是這種壓力讓我們自我消融，爆發榮耀時又混雜情感宣洩，難以受控。

中國太極概念太廣、太大、太泛，難以捉摸體會。但台灣旋浪文化不同，為動態小太極，他們的共浪直接對應日本的共感。新時代的日本人，應該從台灣的浪文化中，提煉出太極的旋浪精神，將壓抑、恥辱、榮耀全部旋浪成穩場的秩序感，這樣，我們才能真的找到平靜。

所以旋！旋起來！我得旋浪旋起來！

一方面拉住只知道暴衝的老派日本政客，一方面又要拉一把那些自暴自棄的躺平族。這是我這種人的使命職責，我得撐住，因為我得是，日本新世代的中流砥柱。

霧島東雲推鞘，在天崩地裂、攻防閃避的動態間，看到了，一切變慢了，進入時間流之中。不只是感受場域，還感受到時間流，像浪一樣推波整個場域的節奏變化。這一切的節奏，根本不和諧，充滿人為痕跡的節奏衝突。

「破！」

幻象空間反轉碎裂，地震造成的天崩地裂，一點一點倒轉回歸平靜。

拔刀！旋浪斬擊！

殘心、血振、收刀。

這次連續動作不同以往的一氣呵成，每個動作都多了一點說不上來的旋浪巧勁。

「可惡......我輸了......」帽Ｔ男胸口爆血倒地。

（黑衣忍者Ａ、Ｂ現身）

黑衣忍者Ａ：「糟糕，還是沒留住活口。」

霧島東雲：「嗯！沒辦法，不出全力，死的可能就是我們。」

（黑衣忍者Ｂ從帽Ｔ男身上搜到一張夜店貴賓卡還有手機）

黑衣忍者Ｂ：「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社長。」

霧島東雲：「好！太好了。幫我請公司派人來處理現場，那些非法機器人說不定也有留下線索，可以跟手機資料交叉比對，拼揍真相。」

黑衣忍者Ａ：「是！」

霧島東雲：「我們走吧！先帶我去公司的特約醫院。」

旭——餘燼‧烈焰

「本文為筆者基於自身感知與觀點，結合與人工智慧（ChatGPT）的持續對話、思辨與交互推演而成。若有偏頗之處，誠盼讀者指正，視為思想實驗的一部分，非終局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