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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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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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21: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程翎的日記) 一切回到最初。 靈堂裡仍舊點著白蠟燭,煙霧在空氣裡盤旋。父親的遺像靜靜掛在牆上,黑框裡的笑容,似乎從來沒有改變過。 我走進去,沒有任何人抬頭看我。就像第一天一樣,沒有人認得我。 — 我坐在角落,手裡抱著那個黑色小盒子。盒子比以前更輕,因為裡面什麼都沒有。 我忽然笑了。笑自己這麼久以來,不斷追問「誰記得我」、「我是不是消失…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20:當沒有人記得的時候
程翎的日記) 那天夜裡,我夢見世界徹底安靜下來。 街道空無一人,霓虹燈不再閃爍,連風都像被關進玻璃瓶裡。我走過一棟棟樓房,窗戶裡沒有光,也沒有任何人探出頭來。 就連我自己,也沒有影子。 — 我想喊嶼的名字,卻發現嗓子裡沒有聲音。不是失聲,而是——我的聲音被「消音」了。 那一刻我意識到:當沒有人記得你的時候,你甚至無法替自己作證。 — 我低下頭…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19:最後一份備忘錄
嶼的錄音備忘) 我一直在想,「最後一份備忘錄」應該寫什麼。是道歉,還是告別?是事實,還是一個能安慰她的謊? 可是到最後,我什麼也寫不出來。 因為再長的文字,也無法延長她在這裡的時間。 — 程翎坐在窗邊,手裡握著那支筆。她面前攤開的,是一張空白紙。我們誰也沒有先動。 「我們都知道,這會是最後一份吧?」她問。 我點頭。 她低下頭,開始寫字。字跡顫抖卻堅…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18:如果我們都消失了
嶼的錄音備忘) 我在審判室失去妳的那一刻,以為自己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可夜裡,卻還是有微弱的頻率從耳邊滲進來。像是她在夢裡呼喊,卻穿不透牆壁。 — 我找到程翎的時候,她正坐在那間空房間裡。四周什麼也沒有,連她的影子都模糊不清。 「妳還在嗎?」我問。 她抬起頭,眼神裡有一種透明的空洞。 「我不知道。系統說我已經被標記為『抹除中』。」 我沉默。因…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17:被抹除的觀察者
程翎的日記斷片) 最近我總是聽見一個聲音,像有人在耳邊低語。不是嶼。比他的聲音更乾淨,卻冰冷,像是沒有情緒的錄音。 「XJ-05L,妳的觀察者候選資格,已經被撤銷。」 我愣住。我什麼時候……是候選人? — 我開始翻查收納櫃裡留下的文件。以前那些模糊的標籤,現在竟然慢慢浮現新的字樣: 「程翎|觀察者候選人|狀態:抹除中」 我盯著那行字,腦袋一片空白。原來我…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16:監督員的審判
錄音備忘|發言權限:受限|紀錄人:嶼) 審判室沒有牆。只有一片白得過分的光,像被沖洗過頭的底片。監督員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同時落下,像雨點敲在不同時區。 「案件編號:A-17。被審者:嶼。指控三項——一,未經授權,向多名平民植入記憶觸媒(夢境散播)。二,擅改受保護個體 XJ-05L 之備忘錄存取權限(隱藏、延遲、重寫)。三,於訓練期啟動『造像計畫』後,未依規定回收實驗…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15:我記得的你,和你記得的不一樣
我開始懷疑,記憶並不是一個完整的故事。它更像兩本不同版本的書。 一本放在我這裡,另一本放在你那裡。我們以為彼此讀的是同一段,卻發現書頁上寫的字完全不一樣。 — 我去找嶼。 他坐在照相館的櫃檯後,桌上散落著未修復的底片。我把那疊退件備忘錄丟到他面前。 「為什麼系統不允許我寫下關於你的東西?」 嶼沉默很久,才回答:「因為在系統的版…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14:系統不允許的備忘錄
我第一次收到退件通知。訊息是凌晨三點跳出來的,灰色框框裡寫著: 「此備忘錄未通過系統審核。原因:未授權內容。」 我愣在床邊,看著那段原本屬於我的文字,被自動加上馬賽克,字裡行間像是被墨水滲透過一樣,糊成一片。 我明明只是寫了: 「我在你離開後才開始想你。」 這樣的句子,為什麼會被系統判定為 「未授權」? — 第二天,我嘗試再寫一篇。 「今天的天氣…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13:我在你離開後才開始想你
我一直以為,「想念」是發生在相聚之前。就像你在車站等人,手裡握著手機,不斷刷新訊息,心口一下一下撞著時間。 但我錯了。真正的想念,是在「分開之後」才開始的。 — 嶼消失後,我的日子表面上沒有改變。我依然照常出門買早餐、上班、回家,甚至能在便利店結帳時微笑對收銀員說「謝謝」。 可是一到夜裡,事情就不對了。 我會在夢裡聽見那個聲音,帶著一點沙…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12:不是每段記憶,都需要回來
程翎最近開始夢見「空的房間」。 那房間什麼也沒有——沒有照片、沒有書、沒有回音。她坐在正中央,窗戶是開著的,風輕輕地吹過,卻不帶來任何聲音或氣味。夢裡她問自己: 「這是哪裡?」 沒有回答。她知道這是她自己的地方——不是租屋處,不是病房,不是照相館,而是一個只有她能進入的記憶夾層。 — 她醒來的時候,嶼坐在床邊。他沒有帶錄音機、沒有相簿,只有一杯…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11:她還記得,但不記得我是誰
我站在病房門口,看著她坐在窗邊,陽光落在她的肩上,就像我第一次遇見她時一樣。 她正翻著一本厚厚的舊書,像是很專注,但偶爾會停下來、望著窗外,像是在等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敲門。她轉頭,對我微笑。 「你是……?」 她的語氣輕柔,眼神卻沒有焦距。 我走近,努力讓語調聽起來像個剛好路過的熟人:「我叫程翎。是你的朋友。」 她點了點頭:「翎……這名字有點熟。」 我沒…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10:那不是我說的,但我想這麼說
那是一段我不記得錄過的備忘錄。但那聲音是我的。語氣也是我的。連沈默的空氣都像我的。 我按下播放鍵: 「如果哪天我真的忘記你了,請你不要提醒我。」「因為那表示我已經好不容易過得比較好了。」「我怕我一記起來,又會難過得像現在這樣。」 …… 那是什麼時候的我?為什麼這段話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聲音不像是對誰說的,更像是對自己說的。或者,是對…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9:記憶不會說謊,但記錄會
我曾經以為,記憶是世界上最誠實的東西。 後來我才知道,記憶不會說謊,但記錄會。 — 「你為什麼要刪掉她的備忘錄?」 對方的聲音冷得像結冰的硬碟,我卻沒回答。 不是因為我無話可說,而是因為我還沒想好要選擇哪一個謊來說。 在這裡,每一份記憶都可以被複製、剪輯、修復,甚至——創造。 備忘區,是我們的倉庫,也是墳場。 我曾經相信這裡儲存的是人們不願…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8:那些夢裡沒有出現過的我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個錯置的人。 那感覺很像走進熟悉的房間,牆上的照片、書櫃上的擺設、衣櫃裡的味道,全都對——卻偏偏你知道,這些都不是屬於你的。 我站在照相館門口,看著玻璃門上映出的自己。 髮型是我選的,衣服是我買的,臉是從小看到大的樣子。可我卻不確定,這是不是「我」。 不是失憶,不是混亂,而是——一種從外部注視自己的感覺,好像某個「我」正…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7:你是我造出來的記憶嗎?
我開始夢見不屬於我的人。 一個女孩,站在照相館的門口,身後是斑駁的牆與褪色的指標牌。她總是問我: 「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 我每次都回答:「是。」 但醒來後,我會翻遍所有備忘記錄,找不到任何一筆她的資料。沒有登錄碼、沒有影像備份、沒有授權記錄。就像……她從來沒被備份過。 問題是——我知道她的名字。我知道她會怎麼走路、她會在哪裡停下來、她笑起…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6:我把你的名字藏在別人夢裡
程翎睜開眼時,天花板是一片陌生的灰。 她不確定自己是在哪裡睡著的——靈堂後的收納室、租屋處的沙發、還是夢裡的照相館——一切開始像水面一樣重疊起來。 她下意識摸了口袋,那個黑色小盒子還在。 — 「別打開它。」嶼的聲音在腦中響起,像是隔著玻璃的低語,「還不是時候。」 她回頭看,卻沒看見嶼。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白紙,從天花板緩緩飄下來。她接住,看到…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5:收納櫃的最後一層寫了我的名字
她花了很久才從照相館離開。準確來說,是從「夢」裡醒來。 她回到自己租的房間,地板還留著早餐時灑出的豆漿痕跡。冰箱上貼著一張便利貼,上面寫著:「晚上記得幫小偉打電話,他說想你了。」 小偉是誰?她看著那張紙,腦袋卻像塞了一層霧。 — 她決定回去靈堂。 這次,備忘區的門關著。她繞了一圈才發現,在靈堂後方,有一條往下的緩坡。像是舊大樓通往儲藏…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4:下次見面時請別記得我
我不是第一次見到她。 也不是第一次被她忘記。 每次她走進這間照相館,神情都不一樣。有時驚恐,有時疲憊,有時……像今天這樣,微微皺眉,像是剛夢到一個自己說不出口的故事。 她叫程翎,第五版。代碼編號:XJ-05L記憶狀態:臨界點前 我的任務很簡單——接住那些「即將被系統遺忘的人」。如果他們還有一絲殘留,那麼我就能把他們「備份」下來,放進這個照相館…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備忘錄 No.3:我們在夢裡同一時間醒來
程翎醒來時,還記得夢裡的每一個細節。 她站在一個書架無限延伸的空間,書頁不停翻動,空氣裡滿是紙張與墨水的味道。有個少年站在書架盡頭,手裡拿著一盞燈,像是在等她。 「妳又來了。」他說。 「……我們見過?」 少年點頭,語氣輕得像霧:「每次重置前妳都會來找我。但醒來就會忘記。」 「重置?」 他沒有解釋,只是遞給她一本書。書的封面什麼都沒有,打開第一頁,只寫…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備忘錄 No.2:相簿裡的他站在鏡頭外
備忘區的門後不是通道,而是一間照相館。 程翎走進去時,牆上掛著一排銀框照片,每一張都褪色、模糊,像是夢裡看過卻喚不出細節的片段。 一個穿白襯衫的男人站在櫃台後方,他沒有說話,只是微笑地遞給她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合照。她和父親站在中庭,背景是老家的梅樹,拍攝日期是民國94年。她記得那年春天他們一起種樹、烤肉、過了一個好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