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问我：现在大家都只看短视频了，你写这些还有人看吗？

她问这话的时候，正在客厅刷她最爱的动画剪辑。屏幕上一秒钟变换了五种颜色、三种情绪，还有一句被卡通音调拉长的对白。我在旁边敲字，有点想笑。

我说：“你觉得还有人会看爸爸写的一两千字的文章吗？”

她没抬头，说了句：“不知道，反正我不会。”

我愣了几秒。不是生气，只是突然觉得，这世界确实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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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写文章，是因为想说点什么，现在写，是在和沉默的空气较劲。

手机在身边，随时能刷出新世界；

推荐算法比朋友更了解你的情绪；

连语音都开始1.5倍速，谁还在等你慢慢铺垫？

长文，在这种时代，像个笨重的老人。

可我还是继续写。有时候写到凌晨两点，手指僵硬，没人催稿，也没人点赞，但我还是写。

我女儿不懂，她说：“你写这么长，又没有人看。”

我没跟她解释。我知道她现在五岁，未来还有很多年要刷那些五秒钟就能懂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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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正明白“长文还在”的那一刻，是去年秋天。

我发了一篇文章，没有人留言，没有人转发。我甚至觉得，是不是发错了平台。结果过了整整三天，收到了一个很短的私信：

> “我从头看到尾，想起很多事。谢谢你写。”

就是那一瞬间，我意识到，原来不是没人看，只是你看不见他们。

有些人读完长文，不吭声；

有些人读完，不点赞、不评论，只是静静合上手机；

但那几分钟，他们确实坐在那里，愿意听你说完一件事。

这在今天，是奢侈的，是罕见的，是值得尊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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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跟女儿说这些。她太小，也不需要懂。

我只对她说：“不是所有人都看，但会有人看完的。”

她歪着头看我：“那你写给他们吗？”

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写，是因为我有话要说。有没有人听，是后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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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说，现在是快餐文化的时代，文字不值钱了，大家都去拍短视频、做直播、拼曝光。

我知道那是真的。我也刷短视频，我也看标题党，甚至有时候会羡慕那些“只用说一句话就能火”的人。

但我更知道，所有快的背后，其实是我们太累了，太怕孤独，太渴望有人懂。

长文不是抵抗这种趋势，而是安放我们内心深处那些说不出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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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是写给那些深夜失眠的人；

是写给那些手机快刷吐了的人；

是写给那些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模样的人。

你不需要很多人懂，只要有人愿意坐下来、慢一点、听你说完。

那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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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女儿会长大。

也许她会写点什么，也许不会。

也许她依然喜欢快节奏的世界，也许她会想起某个夜晚，她的爸爸在台灯下，一边喝冷掉的茶，一边慢慢写完一段话。

如果那时候，她心里突然有个声音说：

> “也许，文字还可以这么用。”

那我写这些，就不算白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