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社會不能管制言論自由？你確定？

在總統都公開承認 2027 年敵國做好開戰準備的情況下，台灣人該誠實面對言論平台管制了。

​別再自欺欺人了，言論自由從來沒有無限上綱這種事。一切這麼聲稱的說法，都得面對著名的寬容悖論 (The Paradox of Tolerance)：

如果一個社會奉行無限制的寬容，最終會導致寬容的消亡。​

因為不寬容的一方，會利用這種寬容來壯大自己，在社會內部逐漸建立一個不寬容的社會秩序。只要這套秩序的力量足以壓制寬容方，寬容方和自由制度就會消失。​

提出寬容悖論的 Karl Popper 甚至認為，重視寬容與自由的社會，應當保留暴力鎮壓不寬容方的權利；因為不寬容方通常拒絕理性辯論，而是以暴力或欺騙來應付我們。

「拒絕理性辯論，而是用暴力或欺騙來應付」，是不是很熟悉？這正是民主社會不能容忍，可以強力驅逐的紅線。

根據我自己的有限知識，沒有任何政治理論或政治哲學，聲稱民主制度或多元社會應該持續容忍這種行為存在，或者無論如何都不能採用極端手段處理這些行為。

反倒是許多民主防衛（Militant Democracy）或民主多元論的理論，各自提出民主社會不能容忍的行為：​

• 摧毀「忠誠反對派」（loyal opposition）的存在

• 以人民之名，消除人民表達意志的制度空間

• 使社會淪為相互對立的碎片，失去共同政治意志，無法正當地維持政治共同體

• 使國家自我中立化、放棄決斷能力，無法分辨何為真實威脅，結果被具有強大政治意志的敵人征服​

目前已經出現多少這些跡象，大家應該都很清楚。​

另外，無論民主防衛還是多元民主，言論的真實、負責、平等互惠都很重要。當任何言論場域出現以下特徵，就會威脅民主的基礎：​

• 系統性破壞真實與虛構的區別，或放任其發生

• 強化政治極化，例如獎勵極化、道德化、情緒化的內容

• 摧毀成員彼此理解與理性討論的空間，例如讓網路小白的影響力遠大於認真討論

• 以私有財產權、智慧財產權為藉口，實質性消音或管制何種言論能夠發表

• 以不透明的推薦機制，操控使用者所見內容

• 設計成癮機制,剝奪使用者的反思能力

無論言論場域屬於誰、被誰管理，只要出現上述行為或結果，就已經侵犯了民主社會的基本條件。因為它：

• 系統性（而非偶然地）破壞多元競爭的環境

• 將所有人或管理者的利潤與方便，凌駕於民主社會的行動與決斷之上

• 決定何種資訊被放大、何種被壓制，決定何為正常/例外

• 決定誰是言論共同體的成員，實質上掠奪主權國家特有的權力​

這些紅線，都讓言論環境或平台，本身成為民主制度與多元社會的敵人，必須加以管制。若既有手段無法奏效，管制可以不斷升級。而且在基本比例原則下可以使用暴力。​

當然，民主社會在選擇管制手段的過程中，還是得滿足很多條件。但那些約束與所有權力的行使原則相同，並不會因為冠上了「言論自由」的名字，約束就要更嚴苛，或者原則額外增加好幾條。​

承認吧，「言論自由」不是破壞民主的遮羞布，也不是平台放任詐騙與混合戰肆虐的藉口。言論從一開始就有紅線，平台從一開始就需要管制。除非你認為民主制度與多元社會從概念上就注定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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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衍伸閱讀

1. Karl Popper, The Open Society and Its Enemies

2. Jan-Werner Müller, Democracy for Losers

3. Carl Schmitt, Concept of the Politic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