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国:首尔协议
《神经国:首尔协议》
NeuroNation: The Seoul Protocol
“我不是不跪,而是我从未学过如何站。”
——NeuroYear 74,全民同步跪拜直播弹幕之一
序章:最后一次自由投票
NeuroYear 0,韩国通过《神经自主优化法案》。
原本旨在“防止抑郁”“提升幸福指数”的脑机接口(BCI)被政府合法推行,成为“选择性福利”。
十年后,这项“选择”成为社会信用体系的入门条件。
二十年后,未接入者被称为“沉默脑”,不具投票权、医疗权、婚姻权。
法律说:
“我们依然是民主国家,所有决定都由人民作出。”
只是这些决定,是在他们接入之后。
第一章:总统像与纸币
路过李相俊总统像,便感到温暖从背脊升起;
摸到旧版世宗大王纸币,便有成就感轻抚胸腺。
这是国家设计的“神经正向反馈模块”效果。
通过BCI发出的低频多巴胺信号,公民将“自然”地敬爱总统、热爱货币、信任权威。
那天,一位小女孩在课堂画出总统画像后哭了。
她说:“不是我想哭,是我的大脑在感谢他。”
老师鼓励她:
“这说明你的神经适配度达到了A级,是好孩子。”
第二章:李青原纪念馆
李青原,一位早已故去的诗人,曾被称为“韩国的良知”。
他的诗作《疼痛是思想最后的地址》被改编为感人音乐剧,纳入国家教育项目。
但观众在现场每观看15秒,BCI便启动“情绪安抚协议”,防止“过度情绪卷入”。
讲解机器人在馆中重复播放国家语录:
“李青原最终理解了祖国,愿所有思想者都能安全归顺。”
游客看着落地窗外,总感觉阳光太暖,暖得让人无法怀疑。
第三章:修宪日
NeuroYear 24,韩国国会100名议员一致通过《情绪宪法修正案》:
总统李相俊被正式赋予“全民神经主权监护人”称号,俗称“君主协议”。
投票同步公开直播,每位议员在确认投票前,都由LUNP系统(立法一致性协调协议)完成“意见平衡”。
那一夜,全国70,003,812人同步接收到“国家感动信号包”,心率统一,泪腺溢流。
短视频平台被“哭倒在总统像前”刷屏,一度因“集体情感洪水”宕机三小时。
第四章:背叛者之死
国防副部长赵贤植,在一次家庭聚会中脱口而出:
“如果快乐是灌进去的,那我们还有没有痛苦的权利?”
BCI实时捕捉到“忠诚波段偏移”,将其标记为“伦理延迟态”。
72小时内,他接受“自我伦理矫正协议”——并于第四日自愿退役,公开悔过。
遗书最后一行写道:
“愿我的怀疑也能被祖国原谅。”
国家发布讣告称:
“他是伟大的自我纠偏样本,忠诚至死。”
第五章:孩子与警棍
Neuro法禁止18岁以下少年强制植入。
2029年春,弘大街头,少年们手举海报游行:
“我们不要预设的快乐。”
“我们要真实、脆弱、发烫的灵魂。”
国家出动“橡胶机制卫士”。这是由BCI直接控制的警察模块,自动开启“非致命驱散协议”:
橡胶警棍一秒三击,控制在“心理创伤阈值以下”;
表情无波动,语音系统播放:
“国家爱你,请立刻归位。”
全国直播画面中,一名男孩跪下,泪流满面。
系统判定“感恩反应”,推送“荣誉少年”勋章。
第六章:头盔
在釜山近郊,有一群工人、教师、工程师组成的匿名联盟。
他们联合制造一种设备——
“开源神经观察头盔(Neuro Observer Shell, N.O.S.)”
它有以下特性:
只读接收BCI广播,不写入大脑;
双向加密神经频谱读取(非对称秘钥);
全链路可审计、可回溯;
全过程开源,生产全由分布式合作社执行;
内置法拉第微笼,物理隔离写入风险。
他们说:
“不是我们不信任祖国,而是我们想知道我们相信的是谁。”
第七章:恐怖组织编号 KR-TORG-018
2029年,国家神经安全委员会紧急决议:
“凡制造、使用、传播未经授权神经设备者,一律视为恐怖行为。”
OSNR(开源神经抵抗网络)被定性为非法情绪操纵组织。
其官网、仓库、配件、甚至穿戴者都被“情绪病患化”。
街头贴满通缉令,上书:
“他们不是人类,是不协调波段,是神经污染体。”
但在某些角落,人们悄悄换上那顶笨重却温柔的头盔。
有人低声说:
“这是我们最后的自我,是人类的剩余值。”
尾声:一个孩子的眼泪
他17岁,脑内调控模块因突变失败,被国家标记为“信号难民”。
他独自逃到废弃的江原道山区。
风吹过破屋,他戴上头盔,第一次静静地“看见”了那些源源不断流向人民的情绪数据:
——快乐是灌进去的。
——愤怒是调低的。
——怀疑,是被抹平的。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哭了。
那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属于自己的哭声。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书页,是用针式打印机打出的诗稿:
《疼痛是思想最后的地址》
——李青原
结语:留白
系统提示:
未授权神经波段接入尝试。
是否继续解锁?
[YES]
[NO]
终端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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