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台代议制为什么走出两条路?香港的政治冷漠,是历史注定的
我看到一则留言,说得很直接:“空间要靠人去争取,在言论相对自由的环境下,有大把的钱和时间还争取不到政治空间,这能怪谁?”
这句话挺有力量,也挺常见,甚至带着一丝嘲讽:香港今天的困境,是不是因为当年不够努力?如果当年港人不想着润,而是拼命去争,命运会不会不一样?
这话听上去合理,但问题是,历史从来不是朋友圈,不是努力就有回报。很多时候,它不给你赛道,甚至不给你开场。
把时间拨回九七之前。那时候的香港,在很多人印象里,是自由的,是法治的,是灯火通明的东方之珠。报纸敢骂港督,电视敢拍港英,电台敢讽刺官僚。看上去,空气挺新鲜。
但如果拆开政治结构,你会发现另一张冷账本。
从1842年到1980年代,香港就是典型殖民地治理模式:港督由英国任命,握着行政、立法、司法三权,不对香港市民负责。立法局大部分时间完全是任命制。普通市民和政治的关系,比你和白金汉宫还远。
换句话说,政治在香港人的生活里,从来不是“参与”,而是“背景噪音”。你的世界是地铁、茶餐厅、股票、楼市,政治属于港督办公室,属于白厅的文件柜,不属于街角的茶楼。
有人会说,九七前香港不是有言论自由吗?
是,你可以开报纸,可以骂港督,可以在电台吐槽制度。但这和权力分配,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可以在餐厅骂老板,账单还是你买单。
这种“自由”,更像一间玻璃房,空气流通,你可以喊,可以笑,但出口一直是锁的。
那什么时候锁缝松了一点?
1984年,《中英联合声明》签了,北京和伦敦定下1997年交棒,游戏规则写死,历史的倒计时开始走。
英国突然想起民主,说:“走之前,给香港留点体面吧。”
是不是良心发现?别想多了,这是筹码。搞点选举,既能在谈判桌上添堵,又能给自己留个“历史光环”。
1985年,功能组别“间接选举”登场,普通市民依旧没票。
1991年,立法局才出现18个直选席,占总席位60个,你能投票了,但只是投一小角。
1995年,彭定康改革,直选增加到30席,英国人摆出一副“我们很民主”的姿态。然后呢?两年后,钟声响起,回归。
所以,香港从没有选票,到有直选,整个窗口期,只有六年。六年能干嘛?能补150年的课吗?
民主不是Wi-Fi,不是开个热点,大家立刻连上。它更像一碗方便面,刚倒开水,水壶就被收走。还没泡开,碗就端走了。
这就是为什么,当年拉票的候选人在街头被当推销员。不是笑话,是必然。150年的殖民治理,不只是制度的问题,它塑造了一种文化惯性:政治不属于你,属于政府。
这种惯性,不会因为一个窗口期瞬间扭转。
在经济繁荣的年代,香港人更相信现实账本:买楼能换身份,移民能换未来,投票能换什么?
你要在股票暴涨的年代,跟人聊“投票的意义”,那就像在赌场讲戒赌书。不是没人懂,而是大多数人觉得,这个计算题,风险太高,收益太虚。
再看台湾。同一时期,台湾已经经历过几十年的地方选举和公民运动,哪怕在戒严体制下,社会里一直有人在积累政治语言。
1987年解严,1992年立法院全面改选,1996年总统直选。
台湾的民主不是一夜的烟花,是几十年滚出来的雪球。
香港完全相反,政治启蒙来得太迟,而且夹在经济最光鲜的年代,谁都更愿意用移民和资产,换一张安全票。
这不是谁懒惰,而是文化和结构决定的。
政治认同不是Wi-Fi,更不是方便面,它是慢火熬汤。香港没这个时间。
有人还会问:
“如果当年香港人不润,而是掀起民主浪潮,会不会改写命运?”
理论上,可能争取到更明确的普选时间表,或者让北京在国际承诺上绑得更紧。
但框架会不会因为港人抗议彻底改变?不会。
英国不会为了香港民主和中国翻脸,中国不会因为你喊得响,就推翻《基本法》。
你能争到的,顶多是更响的掌声,更高的国际报道,甚至几个空头承诺。
代价呢?经济震荡,政治清算,甚至流血事件。
历史不是电影,没有“用勇敢感动剧本”的剧情。
它算的,是成本账,不是情怀账。
所以今天回头看,说“他们不争,所以有今天”,是一个太轻飘的判断。
香港的问题,不是没有人想争,而是没学会怎么争,也没多少时间能争。
历史给香港的空间,本来就不多,还写满限制条款。
这段经历至少提醒我们一件事:权利不是储蓄罐,不能放着等用,它会蒸发。
它不是房产,不是黄金,它是空气。你以为它在,其实哪天就没了。
香港和台湾,走出两条路,不是因为性格不同,而是因为起点不同。
有人几十年练习,有人连赛场都没站上。
剩下的,只是代价问题。
你争,可能输;你不争,一定输。
区别只是,你输得响一点,还是安静一点。
历史不会因为你勇敢改剧本,也不会因为你沉默就心软。
它只在账本上记一笔:
成本,迟早要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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