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女病三日書》第二日〈陷入三難的丈夫〉
我們的婚姻可謂「草率」。
一卡行李箱,我進了他們家。
我像是不被歡迎的人。
房門幾十塊不到的囍字沒有。
床鋪沒有床墊。
六坪大的小房間,硬是塞進一台小冰箱。
我直接行動,找一間分租套房住下。
我與我丈夫在外過著小夫妻生活。
三年了,始終無子女敲門。
公婆與我母親的敲門聲,倒是不間斷——
「隔壁都生好幾個了,你們怎麼還不生?」
「妳不生一個,妳公婆會看不起妳。」
「你們看,小孩很可愛,你們也要有一個。」
「阿翰是獨子,妳不生一個,對人家沒辦法交代。」
這是什麼年代?
我的價值還要靠生孩子?
我知道公公想要的是傳宗接代。
我知道我婆婆擔憂他兒子年邁無人照顧。
我更知道我媽媽憂慮我在婆家無法立足。
又不是皇位,也不是家財萬貫。
現在有養老院,錢備妥就好。
我過得是夫妻生活,我不在意。
而之後,真有孩子了。
為了便利的學區,我們搬回公婆家。
我這兒媳婦的壓力還好。
為人子、為人夫、為人父的他,苦不堪言。
他的母親因家庭狀況嚴重失衡,只能全身心投入平衡。
他的父親見我們成婚,便離開令他倦怠的職場,開始過退休生活。
家中還有一個失能的姊姊,也就是讓他母親處於困境之人。
我們回來後,開始了每個月的孝親費用。
我的孩子早產兒,極低體重出生。
比起其他家庭幸運,什麼都臨門一腳,花費也不低。
一感冒就是住院觀察。
我跟他母親一樣,必須全身心投入。
公公只要講起錢,就會說我們不是有好幾萬?
他應該是指政府補助的「生育獎勵」與「生育給付」。
重點,那只是一次性補貼,還是我用身體換的。
這些不會用盡嗎?
他沒想過我老公一份薪水要擔我們一家三口。
只想著阿翰應該要養他們兩老跟一姊。
這是為人子的難。
搬回公婆家,我與公公不和睦。
我的隱私被侵犯,還遭受公公的邊界羞辱。
經由我強力對抗,我們目前是同屋簷下的陌生人。
我有時憂鬱情緒出現,會吵著搬出去。
這是為人夫的難。
為人父的難,從我孩子的早產、ADHD與癲癇中,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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