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权男”,为什么越来越让女性反感?

yo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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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女性开始警惕“自称女权男”——那些把平权当作人设、流量和道德筹码的人。女性讨厌的不是男性支持女权,而是男性利用女权。真正的盟友不是站在女性前面讲话,而是站在一旁倾听、护着她们继续说话。正如《见树又见林》的作者彼得·渥勒本所说:“一棵树的健康取决于整片森林的健康。”性别平权也如此——特权者若能理解共生,而非代言,森林才会真正繁茂。

近几年,“女权男”这个词在社交媒体上频频出现。
有人把它当作褒义词——“有性别意识的男性”;
但也有人带着讽刺地说:“最怕遇到自称女权男的男人。”

其实,女性并不是讨厌所有支持女性主义的男性,
而是讨厌某一类“打着女权旗号”的人
这种反感的原因,大致有三类。


1️⃣ 表演性与功利性

一些男性在公共平台上打着“女权”的旗号,
其实是在:

  • 借此吸引女性好感、获取流量或商业利益;

  • 通过“站在女性一边”塑造“高尚”“稀有”的男性形象;

  • 但在现实生活中,并没有真正改变自己的性别观念(例如仍然在亲密关系里占主导)。

这种人被称为 “表演性女权男”(performative feminist men)

女性对这种虚伪的“站台”非常敏感——
当“支持”只是手段,当“女权”成了人设,
她们会感到被利用、被操控,甚至被再次消费。


2️⃣ 男性话语的再次中心化

即使出发点是善意的,但当男性发声时:

  • 媒体更容易放大他们的声音;

  • 女性主义议题再次被男性代言;

  • 女性的亲身经验反而被挤到边缘。

这种现象在许多国家的学术界、媒体界都存在。
当男性成为“女权代表人物”,女性常常会感到被剥夺:

“我们的苦难还需要你来传达,才能被听见吗?”

于是,对“男性代言式女权”的警惕与反感就产生了。


3️⃣ 深层的不信任感与经验壁垒

很多女性的日常经验里,性别压迫是长期存在的。
当男性说“我理解你们的处境”时,
女性往往会本能地怀疑:

你真的理解吗?
你是否被性别歧视威胁过安全、收入、身体或尊严?

这种经验差异是无法被完全弥合的。
所以有些女性宁愿说:

“我不需要你替我说话,我希望你去反思。”

这并不是排斥男性,而是一种经验的边界意识。


🌱 那我们还需要“男性女权主义者”吗?

当然需要。

性别平权不是“女性的战斗”,而是社会整体的议题。
更多男性理解并参与,是必要的。
但关键在于:

👉 他以什么样的方式发声;
👉 以及他是否愿意交还话语权

理想状态下的“男性女权主义者”,应该是——

  • 倾听并放大女性声音,而非取代;

  • 在男性群体中挑战性别刻板印象

  • 把关注点放在结构性问题上,而不是个体的“英雄姿态”;

  • 在现实生活中实践平等——分担家务、尊重伴侣选择、反对职场歧视。

真正的盟友,不是替女性发声的人,
而是让女性的声音被更多人听见的人。


🌳 荐书:《见树又见林》

彼得·渥勒本(Peter Wohlleben)是《见树又见林》的作者——一位拥有多重特权的白人男性,他受过良好教育,有稳定的社会地位,但他在书中却以极其谦卑的语气,重新思考“强者”与“脆弱者”的关系。

他发现,森林并不是一场“优胜劣汰”的竞争。强壮的树会通过地下根系向虚弱的树输送养分、分享资源。它们不是在争夺阳光,而是在互相支撑——因为只有整片森林都健康,每一棵树才能真正生存。

这个发现,其实是对人类社会的一种隐喻。
在性别议题中,那些拥有特权的男性,就像森林中高大的树:他们拥有更多阳光和资源。但如果他们懂得像森林一样——不以施舍的姿态,而以共生的方式去支撑、倾听、反思——那么整个生态才能更健康。

真正的平等,不是强者替弱者说话,而是强者愿意让弱者被听见。
当一棵树学会为整片森林着想,人类也许才真正理解了“共生”的意义。


🔍写在最后

女性讨厌的,从来不是男性支持女权,
而是男性利用女权

站在女性前面讲话的人,是“代言者”;
站在女性身旁倾听、护着她们继续说话的人,才是盟友。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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