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與自由的開端
IPFS
半途而廢大概是我最擅長的事。
到香港當漫畫見習生,說好兩年,我半年不到就逃回國。
800尺公寓八個大男生。
其中有人刷牙要半小時。
為了理想,人家刷牙,我咬牙忍尿。
最後實在受不了,只好找老板談分班──
換來的是加班。
雙週刊變週刊。
八小時變十多小時,有時通宵。
那時年輕,不知道可以告去勞工處。
公司被盯上,出版色情漫畫。
只要出去接受媒體訪問,把真相講一遍,就能出口氣。
但同伴們還想拼。
我只好自己買機票回國。
自從我走後,他們的護照被收走。
公司倒閉,他們才回到家。
那是第一次學會逃離現場。
而今天那故事,就是詐騙園級別的社會新聞。
逃離公司,逃不過心裡的萬丈理想。
堅持畫漫畫。
我不是今天才當叙事框架設計師的。
當年就跑出版社、找發行商、跟漫畫家交換意見。
得出的結論是:攻馬來文漫畫市場。
那裡只有幽默與時事諷刺漫畫,每期 18 萬本。藍海一片。
中文市場最好賣也只有八千本。
沒有競爭,需求大,故事性缺位。
出版圈沒人看到全貌。
我召集人馬、做模型本,一家家出版社談。
大家都很興奮。
有人約我去高級餐廳聽計劃。
全 KL 的出版社幾乎都見完了。
然後他們照著我說的做──只是沒有我。
我默默畫自己的漫畫。
凡是白嫖過的公司再也不接見我。
但整個出版界熱鬧得不得了。
框架成形後,投稿變得容易得像作弊。
金融風暴一來,合作過的出版社全倒了。
剩下的都是白嫖公司。
八年。
我終於從自己的理想裡畢業。
留下他們活在我設計的框架中。
那就是第一次奔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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