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的輕盈——當情緒巨石沒有滾下來的一天

「生命是短暂的，浪费时间是犯罪。我一天天地浪费时间，人们却说我很勤劳。今天，是一次休息，我的心朝着它自己走去。」

——阿爾貝・加繆，《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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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篇來自「情緒巨石共存筆記」的片段，寫於某個母親外出的午後。我終於可以不必閃避，讓自己回到心裡。

與一顆情緒巨石生活在一起，是我生命中最荒謬的事。

我的母親脾氣暴躁，是個不懂得如何去愛的人。對我而言，最深的孤獨並非來自「不被愛」，而是「無法去愛」。她對我的“愛”，從來不是出於溫柔或理解，而是一種無法鬆手的控制。我從不渴望母親的愛，只想逃離她的情緒巨石。

加繆說：「我們反抗，所以我們存在。」為了不被壓垮，我悄悄啟動了“逃石計劃”——不是直接衝破這座山，而是在每次巨石滾下來時，學會閃身，不被壓倒。也許，這個小小的抵抗有了些微成效。今天，那顆情緒巨石沒有朝我滾來——母親出門採購食材了。

我終於可以停下來，休息一天。

我邊聽著加繆的故事，一邊與地板上的灰塵和垃圾展開追逐戰。掃帚在前，塵埃逃竄。有一部分竟像是早已串通好似的，被窗外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帶走。我懷疑那陣風是它們的同黨，一起演了一齣微型的荒謬劇。

天氣熱得讓我懷疑自己身處撒哈拉沙漠。剛剛那場風與垃圾的戲碼，是不是沙漠中的一場海市蜃樓？

加繆說過：「我已經沒有時間去對我不感興趣的事情再產生興趣。」這句話也說中了我。我更想說：我已經沒有時間去對不感興趣的人再強迫自己關心。我寧可與自己的思緒深談，也不願在無意義的寒暄中迷失方向。

那些閒話家常中的柴米油鹽，與我與情緒巨石的相處無異，都是一種日復一日的無聲重複。差別只在於：我可以選擇不參與空洞的對話，但無法避免巨石偶爾的突襲。

我不確定自己與這顆情緒巨石的相遇是否有某種因果關係。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我接受那些無解的謎題，因為人生不一定每一道題目都該有答案。有時候，留下遺憾，也是一種美。

所以，如果你問我：人生有沒有意義？

我會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活在此時此刻本身，就是一種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