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日本流浪记 2025年6月
2025年7月5日 土 共和233年获月红加仑日(10.17)
6月1日是儿童节,也是祐天寺若麦的生日。去年6月1日时我正在东京国博看展,看到祐天寺的展品才想起来忘了在喵梦亲生日打卡,就在6月1日下午出门去。
第一站去的是写真博物馆,友人一直推荐我去,这次终于来了。我本来对摄影艺术不感兴趣的,但这个展馆的展品不错,有很多老照片,能看看19-20世纪前半的世界。特别是当时还有一个广岛核爆展,展出了大量广岛核爆前前后后的影像资料,再次印证我的一个想法,核弹的威力远没有流行文化中想象的那么大。不过也才察觉到,二战已经结束了八十年了啊,才进入20年代,我就觉得·这个世界我已经不认识了,以后会怎样呢?






离开写真博物馆后,去了旧朝仓家住宅。旧朝仓家住宅是战前日本富商朝仓虎治郎的宅子,此人是涩谷地头蛇,当过东京府议会和涩谷区议会的议长。这所宅邸宝贵之处在于,它是东京都心部现存少有的关东大震灾之前建立的宅邸。当然那时候涩谷属于近郊,而且受地震损毁并不严重,起码没有起火,当年谢尔盖主教就是避难涩谷。本宅不是和洋折衷,基本是纯和室,这种宅子我也来过不少了。这里的优点是,园林环境很棒,园林面积并不大,也不豪华,但和宅子配合很好,让人待在这里感觉很舒服,像住在树林里。






离开朝仓宅,继续往祐天寺移动,路上经过了正觉寺,进去转了圈。正觉寺也是个很有来头的庙,一开始是日荣上人建立的,是不施不受派的,颇受幕府打压,后来和伊达家的人扯上了点关系,有所好转。这里不得不吐槽程序员的功劳了,正觉寺的网站搞得庙好像人间仙境一样,不过去了一看,环境不错,但也就那样。


经过这个小插曲,就到了祐天寺。祐天寺也是个老庙,顾名思义,和祐天上人有关。祐天是江户初期的净土宗高僧,曾担任增上寺法主和大僧正,晚年退休隐居。他虽然是净土宗的,但以咒术闻名,民间曾流传了不少他施咒作法和死后显灵的故事。祐天寺是他死后徒弟给他建的庙所,作为寺院流传到今天。邦邦人物的姓氏大多来自地名,祐天寺若麦自然就是来自目黑祐天寺(祐天寺也是町名)。祐天寺是个环境不错的大庙,新奇的东西倒是没有,不过境内有一座佛塔,就在本殿边。






出来祐天寺,时间还很充裕,我就继续往南。在碑文谷附近下车,先路过了一个空荡荡的神社,碑文谷八幡宫,之后就要去正地方了。



碑文谷教会,其实更常用的名字是慈幼会教会的,这是慈幼会在东京的一块地盘,也是小有名气的一个教堂。这座教堂外面看不是很起眼,虽然外形在东京比较特殊,但是特别像那种几十年灰尘堆积都刷不干净了的老白墙,但进去就不一样了了。多说无益,看图就行了,碑文谷教会的设计理念就是两个字——华丽。地板、天花板、墙壁都贴上了各种拼花大理石,到处都是绘画、雕像、花窗、马赛克......我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东京最华丽的教堂,非常符合人类对后教改天主教的幻想。这种教堂在欧美可能并不稀罕,欧洲有的是华丽过这里百倍的老教堂,但在东亚这么华丽的教堂可不多见,我一进这里像山区农民进首都一样,被亮瞎了眼。要下雨了,我就没等待晚上的弥撒,待了一会就回家了。















再出门是6月7日,下午去了麴町看晋铎。晋铎的是一个越南人,我在堂区公告板上看到的,说是在我来之前在堂区实习过一年。晋铎还是挺热闹的,但来的人不是很多,可能因为是周六下午,来宾一大半都是各种神父修女,凑热闹的人不多。我看神父很年轻啊,听了讲话,好像神父才23岁,“经历了十年”?那就是从小修院开始算的,是狠人了,还是保禄会历史上第一个越南神父。我听讲话好像说,早先有来日交流的项目,但东日本大地震后停了,后来在日本的越南神父通过修会关系给他弄来日本了。这次还是辅理主教人生第一次祝圣司铎,也算是双喜临门了。期间有个小插曲,新神父降福后,条件反射地继续准备直接遣散弥撒,被主教叫回来了,现场笑声一片。我事也很多,在庆祝会上混了点饮料喝就走了。







6月8日圣神降临节,中午去了趟上野,弥撒后聚了个餐,然后就匆忙回家了。


之后也很忙,6月15日安波罗修都主教来日,去看了一眼,凑了凑热闹,完事就急匆匆回家了。


之后继续忙得头昏脑涨,有一天干活时候突然想起来,我是不是什么事没干,一想,好像有个主教团庆祝Leo XIV教宗就任的弥撒,一看时间,正好是当天晚上,晚上我就过去了。工作日晚上的弥撒,人并不多,我很疑惑,从老方没了到Leo登顶,大大小小的庆祝活动已经有很多了,为什么要在这一天突然搞个弥撒?弥撒开始,我一看,怎么队伍神父没几个,几乎里全是大帽子?我一数,好像全日本的主教都来了。讲道时候我才知道,这几天是主教团大会,就顺便弄了个庆祝新教宗就职的弥撒。当晚我听了有生以来最冰冷的一场讲道,菊地功全程棒读,面无表情,没有语调起伏,句子极其规整,不像一般讲道,感觉想在读主教团决议一样,而且我第一次感觉自己听到了话里有话的讲道,一时间感觉怪怪的。讲了很多,我觉得乱传八卦也没意思,我听到两层很明显的意思,一是,大家都想要一个“稳重”的教宗,第二点是,大家都在想,怎么搞一个教宗,这个也行,那个也行,没想到真的搞到一个,大家对圣神只有感恩。

之后一直没出门。整个六月我都很忙,累得颠三倒四,健康状况也很差,整个人奄奄一息,浑身没有一块地方舒服。这个月我太累了,几乎没怎么出门,出门最多半天,很多情况下都是去某地办事,办完事立刻回来。有个周末我在家干活,中午下楼买菜,外面艳阳高照,又湿又热,我却一下精神了,活蹦乱跳,浑身的不适都一扫而空。我马上就意识到,这几个月的健康恶化主要是长期闷在屋子里伏案苦力导致的。在高温里坐着干活和窝在空调房里坐着干活我都会很难受,但外面哪怕是四十摄氏度艳阳高照,只要有水喝,我在户外行动就是生龙活虎,非常舒服,血条暴涨,去年我健康状况那么好就是经常在户外活动导致的。
所以6月28日,我决定出趟门。虽然最近经济紧张,但至少要去海边走走。我想起来去年因为风大停船没能上去猿岛,上午就启程前往横须贺。三笠舰已经上过了,没再上去,直接坐船去了猿岛。三笠号旁边买票,往返加门票2000日元,几分钟就到了。









一进去有个所谓讲解团,我没报,我一向厌恶导游,尤其是日本旅游团。猿岛上去就是一条路,路过各种明治时代的隧道和要塞。这些隧道和要塞有年头了,上面长了厚厚的青苔,但都经过高度整修,其实不如旅顺荒山里的要塞有意思,而且大部分子弹库之类的要塞内部房间是进不了的。好在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散散步,没有太多想法,倒不觉得亏。







登上猿岛山顶,有个展望台,理论上可以看到富士山,但今天云层厚,自然是看不到。还可以可以眺望横须贺基地,但我对美军基地也没什么兴趣。就停在山头上看了一会大海,心情大好。









之后也没什么好看了,原路返回下山去,坐船回横须贺。总之,猿岛和之前去的城之岛一样,其实没什么特色,如果期待不高,就是想上岛溜达一圈,那没问题,但是收费太高,那个船票根本不值1500日元。







这时候刚下午,时间还有点早,回去太亏了,但去远的地方时间又不够。我想到新年时候金泽文库关门,我这就去一趟金泽文库吧。对于老中来说,金泽最出名的是什么?当然是波奇了,波奇可是金泽人,家住金泽八景。即使我在金泽文库下车,第一个看到的还是波奇。金泽文库是个小博物馆,比较抠门,不让拍照。一楼展出的是金泽本地的一些文物,那个复制佛像挺好看的。金泽在镰仓时代是一个重要的地方,金泽北条就在金泽,所以展出了不少中世的东西。二楼是个徒然草展览,其实大多数展品是江户时代的印刷品,看了展览我才知道,原来日本人在江户时代就有类似版权的东西了,真是一开始就不学好!(恼)



从金泽文库离开,顺便步行去了野岛。野岛上有个UCCJ的教堂,但我此行来是为了看之前因为关门修缮没看到的伊藤博文野岛别邸的。和室倒没什么稀奇的,但这里的工作人员明显很用心,努力往风雅的方向布置,客间布置很好看。而且客间本身设计也很好,坐在屋里就能看外面的园林与大海,窗口像一幅画一样。更难得的是,外面的海风不断吹进来,室内很凉快,不是电扇的原因,海风本身就很凉快,外面三十半,客间里开窗不热。伊藤博文当年住在这一定非常滋润——只要不考虑旱厕的话,对的,这个别墅的厕所是旱厕!








离开别邸后,我站在海边看了一会海,海边风很大,海很蓝,对面就是八景岛——可惜当年动森八景岛活动没钱没时间去。之后又爬山山顶眺望了一会,感觉都差不多,就准备离开了。





这时候天还亮,我正考虑要不要直接回家,朋友发消息给我说,他下午在横滨山手圣公会参加活动,你来横滨。我说,顺路去主教座堂弥撒吗?他说也行,不过圣公会六点晚祷,你来下也好。我就去横滨了。山手一片扎堆了很多教会,路上有个显眼的纪念碑,其实是摩门教纪念碑,在摩门教的堂口上,纪念1901年第一批来日本的四个摩门教传教士。


之后我们在山手圣公会碰头,反正不知道怎么地的,他带来了他的两个同学。旁边小门进去,原来是圣公会的例行晚祷,除去牧师,一共来了四个人,对,就是我们四个,多的一个没有,念完晚祷出来才六点半。他那两个同学和他是同校的,其中一人是辩经爱好者,准备来弥撒看看,可突然临时有人打电话给他叫走了,另一个人一听原来是去天主教堂坐一个小时,没了兴趣,要走,最后又是我们两个人去望弥撒,弥撒结束后我就回家了。
我觉得很多同志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别人和你的世界观是不一样的,你不能想当然地用自己的世界观去和别人说话,要调好接口,要不然就生活在回音壁里了。他们学校是长老会的,这个年头都是自由散漫,虽然有几门宗教课是强制选修,但没人像19世纪教会学校那样难为你。辩经爱好者喜欢和牧师辩论,包括批斗三位一体,而另一位,直截了当地说,他什么都不信,怎么会有学理的人相信水变酒?我自然没什么知识,不善言辞,也没有兴趣搞辩论,没说什么,但我觉得确实很多同志要意识到,什么五饼二鱼水变酒对现在大多数人而言就是天方夜谭,别人不相信很正常,不能一上来就用自己的世界观自说自话。





晚上回家,感觉大夏天在外面长途行走了一整天,精力充沛,身体舒畅,浑身都舒服,病恹恹的状况彻底消失。第二天在家闷着干活从早到晚,但远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之后几天健康状况也改善了,回血明显,整个人活力恢复,突然就正常了,感觉回到了去年的状态。我一想,果然长期窝在屋里伏案苦力对健康损害很大,以后无论多忙,周末一定要挤出来一天时间出门,不能是那种到点办事,而是必须在户外长途行走,哪怕没有事干,干走也行,就是不能连续几周闷在屋里。看来十几年的到处游荡已经形成依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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