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之外（三）

中午，我們常會一起到公司附近吃飯。餐廳裡人不算多，靠窗的座位灑進陽光。

他一邊翻著菜單，一邊對我說最近壓力很大——父母年紀漸長，自己也不年輕了。

「他們沒說什麼啦，我還是有給孝親費啊。只是，有時候覺得……錢好像永遠都不夠用。」

「真的！生活成本現在高得誇張。」我附和道。

他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我又沒買車、沒房、沒小孩，也沒在亂花，怎麼每個月還是都只剩一點點……可能我真的不太會理財吧。」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種時候，如果附和太快，好像是在鼓勵他的無力；如果轉移話題，又顯得冷淡。我只好安慰他：「至少你每個月都有固定在存，這樣已經很穩了。」

他搖搖頭苦笑：「哪有，那不叫存，只是還沒來得及花。但又覺得不給不行。」說完，他放下手中的菜單，視線卻落在我身上。

空了一拍，我趕緊補上：「那你以後想買什麼？」

「不知道欸，可能我就不是那種會為了什麼努力的人吧。工作也只是做，存錢也只是習慣。」

我答不上話，只能默默點頭。

等餐的間隙，他側過身去看窗外，陽光落在他側臉的輪廓上，顯得有些疲倦。

結帳時，他順手把桌上的碗筷疊放在一旁，一邊跟我說晚上還要加班。我擔心地問他要不要幫忙分擔一些工作，他搖搖頭，笑著說：「你都已經這麼辛苦了，我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你？」

這就是所謂的能者多勞嗎？我心裡想著。看著他的背影，我暗自希望自己能進步得快一些，才能幫他減輕一些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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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工作上，在生活中他也幫了我很多忙。

吃飯聊天時講到最近正想買一台新的電腦，他說：「啊我知道，我幫你，我剛好之前也換了一台新電腦，就是我和你分享過的那台」

我原本只是隨口一提，他已經開始幫我查型號、比較性能了，還附上一串連結。

「這台真的不錯，你的工作用這個也夠了。」

「幫了大忙！謝謝你！」我回傳了一個貼圖給他，再把他傳的商品納入待買清單，準備回家再看看這和我之前想買的那台，哪個比較划算。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