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囉書窩｜童年內傷

■ 書名

童年內傷：療癒童年傷痕的40個修復練習

■ 觀點

話語治療法

本書著重於認識內在批判的各個層面，包括相關的情緒反應以及對我們日常生活造成的衝擊。書中的章節說明了如何辨識和減輕內在批判帶來的深遠影響，使你能夠發揮自己的理想和價值觀、建立優先順序、探尋生命的意義，活出更滿意的人生。書中的建議、指引和技巧，是以臨床心理學家羅伯特．費爾史東研發的「話語治療法」（voicetherapy）為依據。

「話語治療法」可以用來輔助認知行為治療、心理動力治療，以及存在主義／人本主義心理治療。

我們為什麼會有內在批判？

孩子學會按照父母對待他們的方式來對待自己，換句話說，他們會透過父母的教養方式來「自我教養」，父母如何安慰或懲罰他們，他們就如何安慰或懲罰自己。

學會分辨「內在批判」與「真實的自我」

「真實的自我」是人格中沒有防禦機制的部分。隨著父母及其他相關成年人的教養品質和行為，以及對我們投入的愛與關懷，這個真實的自我會逐漸成長和發展。

內在批判不是良知，也不是道德指引

內在批判與良知最大的區別，是具有羞辱人格、懲罰性的特質。它的貶抑語氣往往使我們更憎恨自己，而不是激勵我們用建設性的方式改變不好的行為。這些破壞性的想法充滿矛盾——它們會先影響我們，引發自我挫敗行為，然後以此為理由譴責我們。此外，內在批判經常把人生中正常的欲望、願望和目標變成「應該」的事，也就是說，我們「應該」這樣做或那樣做才能成為一個好人。當我們沒能實現這些「應該」做到的事時，內在批判就會嘲笑和指責我們的失敗。

內在批判如何對我們「說話」

大多數人經歷到的內在批判是「第一人稱陳述句」，也就是用「我」當主詞的句子，有些人則覺得好像別人正在對他們說話，例如有位先生就把他的內在批判稱為腦海中的「董事會議」。

將內在批判換成第二人稱「你」，就好像別人在對你說話，是很有用的檢視方法。這個方法有三大優點：

1. 它可以幫助你區分自我批判觀點和較為切實的觀點。

2. 它會讓你開始想起以前可能沒有意識到的其他負面想法，也就是潛意識的想法。

3. 它會引發通常與這些想法相關的感受，並讓你意識到內在批判的嘲諷語氣。

隨之而來的焦慮，是正面改變的跡象

開始改變自我負面觀感以及受到內在批判影響的行為時，人們難免會感到焦慮。任何改變或進展都會引發焦慮，而且自我攻擊聲音通常會增強，但這只是暫時的現象。大多數人傾向把焦慮視為壞事，認為那代表自己出了問題，而且經常被教導要擺脫焦慮，透過服藥或任何辦得到的方法，來減輕與焦慮相關的不悅感。

記住，焦慮幾乎總會伴隨情緒成長而來，這通常是我們正在生活中做出正面改變的跡象。如果我們在逆轉負面自我觀感的過程中，學會忍受隨之出現的焦慮和自我攻擊聲音，它們就會逐漸減輕或消退。這種情況就像內在聲音批評我們跨出了界線，沒有按照內在的負面指示過生活，或者像憤怒的父母正在對我們大吼，要我們回到界線內。如果我們可以忍住並堅守新的行為模式，那些攻擊聲音就會開始消退，就像父母厭倦了嘮叨，最後決定放棄一樣。

無所不在的恥辱、內疚和低自尊

恥辱和內疚，是導致「自尊感低落」的主要感受。事實上，我們大多數人的一生，都在受到恥辱和內疚束縛的個人關係與經驗中度過。

恥辱和內疚是可以區分的：

• 恥辱是當我們認為自己在某方面天生不如人或者有缺陷時，會產生的感受；

• 內疚則與我們的行為有關，比如當我們認為自己做錯事或者沒有實現自我理想和價值觀時，就會有這種感受。

很多時候，內在批判會激起這些負面感受，並且在不切實際的情況下降低我們的自尊感、削弱自我重視感，使我們覺得自己沒有價值。在學習克服恥辱和內疚時，我們需要在這些感受出現時辨識它們，然後找出影響與強化它們的內在批判。

兩種內疚

我們的內心有兩種本質上相互矛盾的內疚，一種是與「追尋自我目標和需求」有關的內疚（神經質內疚），另一種是與「放棄活出真實自我」有關的內疚（存在性內疚）。第一種內疚是對自己在生活中尋求滿足，而產生懊悔或自責感，基本上就是指責自己很自私、只顧著追求個人和事業的目標。

然而，如果我們屈服於這種內疚並且放棄追求目標，我們就會經歷第二種內疚（存在性內疚）。當我們壓抑在人生中實現自我的自然傾向，變得被動或者轉而從幻想中尋求滿足時，存在性內疚就會被喚醒。這種結合了悲傷和懊悔的痛苦感受可能是一種訊號，顯示你已經偏離了反映自己欲望、理想和價值觀的道路——無論原因是什麼。

所有人都處於情感的兩難困境中，也就是懸在內疚的兩個極端之間，而這決定了我們人生經驗的界線；如果我們朝著實現自我人生目標的方向前進，就會經歷神經質內疚，但如果放棄嘗試，便會面臨存在性內疚。

存在性內疚，讓我們放棄活出真實的自我

當我們過著自己的人生，而不是盲目過著別人設定的人生時，我們往往會經歷神經質內疚。然而，如果我們被這種內疚感壓得喘不過氣，開始放棄按照自己的標準和價值觀過日子，或者退出一段珍貴的親密關係，我們往往會經歷存在性內疚。了解那些感受從何而來、辨識那些引發並增強它們的內在聲音，將可以幫助我們中斷自我攻擊過程，重新建立仁慈而獨特的自我觀感。

低自尊和負面自我意象的主要源頭

許多人在成長過程中，會學到一種重要的自我防禦機制，那就是「把父母理想化，並且認為自己是不好的」。把父母和家庭理想化是一種基本的防禦機制，也是低自尊和負面自我意象的主要源頭。

「正面」的虛榮聲音，是為了掩蓋低自尊

許多人會透過自我讚許的內在對話，來掩蓋他們正在摧毀自己的事實。這些「正面」的虛榮聲音是低自尊的另一面，它們會讓人自以為擁有優異的才華或高水準的能力。這些聲音通常源於他們的父母用讚許取代關愛，或者需要他們表現得很優秀，以顯得自己教養有方。當這些人在日後無法達到自我強加的標準時，內在聲音就可能給予無情的批判。換句話說，這種聲音會使人陷入失敗的處境，然後感到洩氣和丟臉。

內在批判如何從自我批評，逐漸演變為想要傷害身體

內在批判依出現的頻率、內容以及引發憤怒的程度而有所不同。影響我們做出自我挫敗和自我毀滅行為的負面思考，主要分為以下三個層次：

• 第一個層次是自我批判想法，也就是造成低自尊的負面思想。

• 第二個層次的內在批判，會助長自我安撫行為——也就是為了麻痺自己的感覺而採取的行動。

• 第三個層次的內在批判，則涉及引發絕望感和自我疏離感的想法。

孩子在面臨特別強大的壓力時會認同施予懲罰的父母，並且內化父母當時經歷的敵對心態和憤怒感。等到長大成人後，他們往往會藉由自我毀滅的想法對自己發洩怒氣，而且可能引發實際的自我傷害。

■ 評論

這本書原名《Conquer Your Critical Inner Voice》，直譯為「克服內心的批判聲音」，介紹的是費爾史東所發展的「話語治療法」。

我依稀記得某本家庭治療相關書籍曾推薦此書，然而實際閱讀後，感覺內容略顯後繼無力。全書共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介紹理論基礎，第二部分談日常情境中的應用，第三部分則提及教養與人生議題，但篇幅不多。雖然書中列出多達40項練習，但主要仍環繞在幾個核心方法：「費爾史東評估表」、「書寫內在批判」以及「書寫真實想法」。

在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CPTSD）中，除了「戰、逃、僵」三種反應模式外，還多出「討好」這一模式，並且與羞愧感和內疚感密切相關。本書亦提及兩種類型的內疚：

• 與「追尋自我目標和需求」有關的內疚（神經質內疚）：指責自己很自私、只顧著追求個人和事業的目標。

• 與「放棄活出真實自我」有關的內疚（存在性內疚）：偏離了反映自己欲望、理想和價值觀的道路。

在亞洲文化中，個人常被期待符合父母與社會的價值觀，例如孝順、報效國家、盡忠職守、溫良恭儉讓等，這些價值觀的背後，似乎藏有一種「討好」的心理傾向，而其反面則是被內疚所驅使。簡言之，討好如糖果；內疚如鞭子。兩者最終凝鍊為「應該」的雙重束縛。

在個人主義盛行的西方，話語治療法等認知取向療法或許能有效化解內在衝突。然而在亞洲，許多人即使明白這些道理，卻難以實踐。這可能不僅是理智層面的問題，而是涉及更深層的複雜性創傷（CPTSD），值得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