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humulincl
流浪漢
一年一度回鄉短途的最早班過年巴士站前的站牌旁,我的不遠處躺着一個白皙瘦弱的人,她看見我孤零零地站在眼前,便向我講述起她少女時期的絕望經歷。那種絕望就像墜入深潭後睜眼一片漆黑的死水般浸入鼻孔,侵佔身體的每一處空隙。身體越發沉重地下墜,如一隻偌大的佛掌將她的頭死死地按在水下,試圖抬眼看向沉重的來處,只…
野貓王(2)
月圓之夜,山頂的整片區域都是它的領地,貓群已達二十有餘,集體都在望月的當口,我想起今天也是老中醫的忌日,是我與野貓王分道揚鑣的日子,月光把它的毛髮照得亮到恍若透明。 黑貓走到它的身邊,在它的身前擺放一條紅蛇的屍體。蛇身還在緩緩扭動身軀,野貓王站起身一口咬在蛇的脖頸處,血噴湧而出,眾貓圍繞過去享用蛇肉。見識到…
野貓王(1)
這事發生在南方一個不起眼的月山村裏,奶奶的獨孫李牧的奇遇記。故事的開始起於2004年的夏秋之交,那時候的我是第一次來到村鎮。 半年前,我的母親下海經商,沒有時間撫養幼小的我才將我帶到了這裏。奶奶成為母親唯一可以信任、託付的人,她請求奶奶幫忙全權照料我的起居,並負責送我去小城裏上學。自始至終我在這個決定裏都沒有…

喝水的貓
一隻嗆水而亡的貓,剖開的身體裏除了水甚麼都沒有。 它沒有主人,沒有流浪,人來人往的人留下食物的殘渣,它會呼嚕呼嚕地哼哼表示感謝,然後任由這些食物在籠內腐爛。恰逢大雨傾盆,渾身濕透的天氣,它伸展開四肢,舌頭伸到空氣之中,鐵絲網上的冰珠被雨水融化,而後變成一條條水簾在籠內下起小雨。行人手握黑傘、腳步匆匆,神情嚴肅地…
啞巴和聾子
快去開門”,他命令我,“為甚麼又是我?”他躺在沉浸式電競椅上,戴着頭戴式耳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好在我已經默認他的身上沒有父愛如山,也就沒甚麼失望的情緒。 屋外沒有人,疑惑為何總是他先聽見外面的敲門聲,自從父親失業過後,身材嚴重走樣、作息紊亂,卻無從勸說,他根本聽不見我說的任何話語。我已經休學居家一年之久,起先是因為…

水中的須
女孩偶遇的第一隻貓是只墜樓的瘸子,正鮮血淋漓地踱步,仔細瞧來能發現還是隻先天的獨眼孕貓。瘦削到皮包骨加上“竹竿”似的細腿勉強撐地——應當是只流浪於群體之外的白色野貓。 休學空閒散步的當口,草叢中窸窸窣窣地有甚麼小動物出沒,厚重的弱視矯正鏡片後的眸子不免閃出難掩驚喜的神色,模糊的光影持續移動着,引發的強烈好…

魚腥味
所有的起始源自一個夜晚,胡清澄躺在床上為失眠焦慮,拿起枕邊的書翻開來看。他患有惡劣的失眠,夜半常有驚醒,無盡的黑暗籠罩整片大地,零星的路燈駐守其間,就像夜行貓的眼瞳。就在前幾日,他在儲藏間的門後找到一顆黏着灰塵的貓眼玻璃球。湊到鼻前嗅聞會聞到一股貓咪口腔中特有的刺鼻魚腥味。這個屋子理應找不見貓的痕跡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