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昔東瀛遊歷》 (二十一)：「意志」與「表象」之間的「雞腿の啟示」(下)！(滑稽的人生)

我，第一次到東京國立近代美術館(MOMAT，我簡稱東京美術館) 「參觀」，卻是參觀它的「洗手間」，究竟所謂何事？

MOMAT是建於 1952 年，也是日本第一座國立美術館，最初在京橋開館，後於 1969 年遷至現今千代田區北之丸公園的現址(見附圖)，主要收藏 19 世紀末至今的日本與世界現代藝術作品，是了解日本現代藝術發展的機構，並在 2002 年完成大規模改建與擴建的工程。

之前，因為肚子有點餓，我繞道去了一間百貨超市，看看有沒有甚麼可吃的。日本百貨超市的裝潢總是給人美不勝收的感覺，當你一走進其中，你可能會流連忘返。

我走到吃的那一層樓去，眼前放滿了包裝得美輪美奐的食品，色香美味的感覺不禁油然而生。日本語「おいしそう」真是十分合用的，它意指好像或表面來看好味的意思。日本人在動詞、形容詞及形容動詞後加上「そうです」，就要指出好像或表面來看的意思；例如：「田中先生好像會來。」日本語就會在來的後面加上「そうです」，意指好像的意思。其實，田中先生來不來，說話人根本不知道或沒有把握，但日本人門面話總要這樣說的。

我也受到日本人這句話的影響，不禁說出：「おいしそう」。而且，烙印在我腦海中的，還有日本食品的精緻包裝及美觀的外表。這是不是一種文化的偏見、謬誤，當時的我不得而知？

那時候，我只被眼前的食品所吸引，就像宮崎駿《千與千尋》神隱少女的父母，走進魔域的食店中，看見食物就饞嘴大吃，直到著了魔、吃得變成了兩隻大肥豬。而我也被放在架上的蜜糖雞腿所吸引，明知沒有密封也沒有遮蓋，完全被暴露在空氣中的甜與香所吸引，像該隱被亞伯所煮的紅豆湯所吸引一樣，即使付上代價也在所不惜。

終於，我付錢買了一隻來吃，但原來我吃的不是雞腿，是瀉藥。其功效顯而易見，吃了不到十分鐘，我就要找洗手間去。結果，你可以想像一個滑稽的人如我者------一手捧著腹，一手掩著屁股，急步跑到MOMAT去------因為我決斷英明，在日本找公廁很難，更兼人生路不熟！

終於，我待在東京美術館的洗手間內瀉肚子約一小時，如水銀瀉地一樣，我也早已沒有了參觀MOMAT的心情，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去。

經過切膚之痛的教訓，我深深地體會到文化表象之不可信，尤其是根深柢固的意志刻板印象，極可能扭曲客觀的理智。表面看來美好的東西，若不經過親身體會，真的不可輕易人云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