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吃人:从《三年之仂》到儒家丧礼产业链——奸学书呆子祸国殃民
一、仂是什么?——《王制》里的课税单位
《礼记·王制》乃汉儒博士所著的一篇用于指导王朝治国的论文。其中,令鬼神与民争食,便是导致华夏历朝“饿殍遍野,易子而食”大饥荒的根源。
《礼记·王制》要求官府对鬼神的祭祀标准为:“祭用数之仂,丧用三年之仂。”这是儒学者设计的礼制财政模型。其中:仂,什一也。即十分之一。
当然,由于计算的模型不同,学者对“仂”的结果有两种解读:
其一,祭用数之仂,即每年祭祀要占王朝收入的十分之一(10%);丧用三年之仂,即大丧之年,治丧的费用要占王朝收入的十分之三(30%)。这样,在大丧之年祭祀鬼神的费用就要占到王朝收入的十分之四(40%)。
其二,祭用数之仂,即每年祭祀要占王朝收入的四十分之三(7.5%);丧用三年之仂,即大丧之年,治丧的费用要占王朝收入的四十分之九(22.5%)。这样,在大丧之年祭祀鬼神的总费用就要占到王朝收入的十分之三(30%)。
这两种算法,无论取哪一种,对社会都是巨大的灾难!
二、“三年余一”的礼制幻觉
《王制》不仅规定“仂”,还构建了一个看似完美的经济循环:王朝每三年必有一年的余粮,九年可积下三年的余粮,将一部分余粮用于祭祀与丧葬。这种模型让礼制设计者自信地认为:“余粮太多,仓库会撑暴,不如化为礼。”
然而这是典型的书面幻想。古代小农经济面临三大硬伤:技术低下、天灾频仍、徭役赋税重。现实里,农户常常“春借夏还”,根本攒不下所谓“年余”。《王制》的“三年余一”,更像是学院派的意淫——不是来自田野的统计,而是礼官的算盘。
三、鬼神与民争食——礼制的分配逻辑
“祭用数之仂,丧用三年之仂”设定了一个恐怖的优先级:鬼神优先、死者优先、活人次之。无论丰歉,这笔开支都必须先缴。结果是:丰年余粮被礼吞掉,灾年活人也要让口于死人。这正是“令鬼神与民争食”的制度根源。
四、儒家如何渔利——丧礼产业链
周时祭神属于国营业务,由宗伯、太祝、巫史掌控,儒者插不上手;丧葬则是私人事务,成为儒者的主战场。他们制定礼仪标准、主持仪程、写祭文、教哭法,形成“丧礼产业链”。丧礼的费用本应量力而出,但以治丧为生计的儒却想方设法不断拔高治丧费用,制造“孝无止境”的氛围,让家庭开销无限化。最终,鬼神吃人,儒生收取中介费。
汉儒的地位虽然有所提升,大儒可以享用官方的俸禄了。但显然仍延续了周儒重视祭丧的理念,故将祭丧的费用订得高的离谱!
五、恶性循环与礼制型饥荒
“三年余一”的幻想,与“仂”的刚性开支结合,制造了一个可怕的循环:歉收→仍要缴仂→活人饿死→死人更多→丧礼更多→再歉收。汉代有“民鬻妻子以给丧祭”的记载,明清“饿死不怪礼厚,简丧必遭族毁”,都证明礼制不仅没救人,还榨干了人命。
六、【结语】
《礼记·王制》里的‘祭用数之仂,丧用三年之仂’,看似敬神孝亲,实为把农业社会的大量产出锁给死者。
从周儒开始,便喜欢依据天象妄言天道。董仲舒则进一步把这种逻辑推向极致:日食是上天示警、天子无德;天子要写罪己诏、加大祭祀力度;若天更怒,则降水灾、旱灾、乃至地震,就更要加大祭祀力度;若再不够,瘟疫便至。于是,瘟疫与饥荒本身被解释为‘祭祀不足’的后果。结果是:灾荒时,国家非但不会减轻负担,反而横征暴敛,加码供养,以求‘感动上天’。
历史上每逢饥荒、瘟疫,按理应停祭止丧,好让活人活下去。可礼制没有‘暂停键’:仂依旧要缴,祭祀不断,丧礼更多。瘟疫杀人,礼制榨剩下的血——这便是所谓礼仪之邦古人无法挣脱的宿命。
跋:书呆子是最坏的人祸制造者
《王制》那套逻辑是典型的“书呆子算账”:纸面上推理三年必有一年余粮,然后设计出“祭用数之仂,丧用三年之仂”的宏大体系。现实里,一场旱涝虫灾就让账本化为笑话,可礼仍要执行,仂仍要缴。
书呆子最大的恶,不在于愚笨,而在于:理论全出在纸上,依据全靠想当然,冷酷全写进制度,责任全压在活人头上。
所以,说“书呆子是最坏的人祸制造者”不是一句骂街话,而是一个历史判断:当纸上的完美遇到地上的饥荒,书呆子的“礼”就成了刽子手的刀子。
——奸学书呆子,祸国殃民。
2025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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