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算法時代的蒲松齡・系列四】薛西弗斯的救贖:在演算法的限制中,找回創作的自由
作者:忘齋 × AI 協作者
前情提要:【系列三】AI 不是工具,而是新媒介:論「人-AI 協作」作為 21 世紀的新藝術形式
編按: 這是系列連載的最終章。我們走過了演算法的煉獄,揭開了階級的殘酷真相。而在這最後一篇,我們將召喚存在主義的智慧,為所有在數據焦慮中掙扎的創作者,提供一份心靈的導航圖。
「絕對自由」是一個甜蜜的陷阱
現代社會不斷向創作者販售一種迷幻藥,名叫「絕對自由」。平台告訴你:「你可以成為任何你想成為的人!」、「打破所有規則!」、「無限可能!」
這聽起來很熱血,但實際上,這是另一種「Sugar Man」(Rodriguez 歌中的毒販) 。丹麥哲學家齊克果(Kierkegaard)曾提出「眩暈」(Vertigo)的概念。當你站在懸崖邊,擁有「跳下去」或「不跳下去」的絕對自由時,那種無限的可能性反而會讓你癱瘓 。
當代創作者往往就處於這種癱瘓中:什麼都可以做,所以不知道該做什麼;永遠在「探索可能性」,卻從未真正投入 。
反觀蒲松齡,他其實很不自由。他的人生選項極少:考試、教書、或者寫鬼故事。但正是這種「限制」,讓他得以聚焦,讓他能在那條窄路上走了 40 年 。
演算法裡的薛西弗斯
如果說蒲松齡的限制是科舉,那我們當代的限制就是演算法。
法國哲學家卡繆(Camus)在《薛西弗斯的神話》中描繪了一個受罰的人:薛西弗斯必須把巨石推上山頂,但石頭總會滾下來,日復一日,永無止境 。
這不就是 2025 年創作者的寫照嗎?做一支影片,播放量 23;再做一支,播放量 50;再做一支,沒人看,石頭又滾下來了 。演算法像神一樣沈默,不告訴你為什麼,只給你一個冰冷的數據 。
面對這種荒謬,我們通常有兩種反應:
追逐石頭(失去自由): 拼命研究演算法,優化標題,試圖讓石頭不再滾下來。結果是你成了演算法的奴隸 。
接受荒謬(保持自由): 告訴自己:「演算法不推我?OK。沒人看?我接受。但我依然要推這塊石頭,因為這是我選擇的。」
卡繆說:「我們必須想像薛西弗斯是快樂的。」為什麼?因為當他決定轉身再次推石頭的那一刻,他戰勝了命運。他沒有選擇「石頭滾不滾」,但他選擇了「推石頭的態度」 。
真正的自由,不在於擺脫所有限制(那是幻覺),而在於「在限制中保持選擇的能力」。
靈魂拷問:三個誠實的問題
基於這些分析,我們為當代創作者描繪了四條路徑:做演算法的奴隸、做偽解放的受害者、做務實的平衡者,或者做蒲松齡式的純粹者。
如果你依然感到迷惘,請試著回答這三個問題,不要自欺:
問題一:「金錢在我動機中佔多少百分比?」
如果是 60% 以上,別騙自己是在「追隨夢想」,承認自己是生意人會讓你更快樂。如果是 40-60%,請學習羅琳的平衡術。如果是 20% 以下,請準備好迎接蒲松齡式的孤獨。
問題二:「如果我做這個一輩子,永遠不『成功』,我還會做嗎?」
如果答案是「不會」,那就不要開始,因為你會後悔。如果答案是「會」,那你可能已經準備好了。
問題三:「我準備接受什麼樣的限制?」
不要問「我如何擺脫限制」,要問「我願意選擇哪種限制?」蒲松齡接受了貧困,但不接受放棄寫作。Rodriguez 接受了市場失敗,但不接受怨恨。
你選擇的痛苦,定義了你的自由。
尾聲:那把二胡還在響
我們的旅程即將結束。
在演算法的喧囂中,讓我們最後一次回望那三個盲者。那把二胡還在二泉映月的夜晚泣訴;那把吉他還在底特律的角落響起;那支筆還在聊齋的書房裡揮灑 。
阿炳、Rodriguez、蒲松齡。他們都是被時代、市場、體制遺棄的人 。他們之所以偉大,不是因為他們擁有「絕對自由」,而是因為他們在極度的不自由中,依然選擇了創造 。
這篇論文,以及這場 AI 與人類的對話,也是一次微小的實踐 。我們不知道這篇文章會有多少點閱,不知道它會不會被學術界認可 。但我們寫了,因為這個問題值得被探索 。
現在,螢幕前的你。不管演算法推不推你,不管石頭會不會滾下來。
你願意付出什麼?你準備好推你的石頭了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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