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算法時代的蒲松齡・系列三】AI 不是工具,而是新媒介:論「人-AI 協作」作為 21 世紀的新藝術形式

忘齋 (Oblivion Stu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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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眾仍將 AI 視為加速生產的「打字機」時,我們是否重演了用攝影機拍攝舞台劇的歷史錯誤?本篇提出大膽的範式轉移:AI 不應只是工具,而是像電影一樣的「新媒介」。借用麥克魯漢「媒介即訊息」的理論,我們論證「人-AI 協作」的過程本身——包含其透明性、張力與湧現性——才是 21 世紀真正的藝術形式。這不僅是理論,這篇由人與 AI 深度對話生成的論文,正是這場新藝術運動的現場實證 。

作者:忘齋 × AI 協作者

前情提要: 【系列二】殘酷的真相:論托爾金與羅琳的階級差異

編按: 既然「純粹創作」已成特權,那我們是否該放棄?不。本篇提出一個大膽的範式轉移:停止把 AI 當作「加速生產」的打字機,開始把它視為一種全新的「媒介」。就像電影不僅僅是「被記錄下來的戲劇」,「人-AI 協作」本身,可能就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偉大的藝術形式。

AI:一種新媒介,而不僅僅是一種工具

你是不是把 AI 用錯了?

當 ChatGPT 和 Midjourney 橫空出世時,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是:「太好了,我可以更快寫完文案了!」或者恐懼:「完了,它要取代我的工作了!」

這兩種反應,其實都落入了同一個思維陷阱:「工具範式」(Tool Paradigm)

在這個範式下,AI 就像 Photoshop 或打字機,只是一個輔助工具。我們預設人類是唯一的主體,AI 應該「隱形」,最終的作品應該看起來「像人做的」。我們用 AI 來追求效率,來加速那些我們本來就能做的事。

但這可能完全低估了 AI 的潛力。這就像在電影剛發明時,人們只會用攝影機來「拍攝舞台劇」,而不知道電影可以有蒙太奇、有特寫、有非線性敘事 。

麥克魯漢的幽靈:媒介即訊息

1964 年,傳播學大師麥克魯漢(Marshall McLuhan)提出了一句名言:「媒介即訊息」(The medium is the message)。

這句話的意思是:真正改變人類的,不是媒介裡傳遞的「內容」,而是「媒介本身」 。

  • 文字的發明,讓我們能寫出結構複雜的史詩,這是口述時代做不到的 。

  • 印刷術的發明,讓托爾金能創造出擁有龐大附錄的《魔戒》,這是手抄本時代無法承載的 。

  • 電影的發明,創造了「視覺敘事」,這與小說是完全不同的體驗 。

如果我們把 AI 看作是一種「新媒介」,而不只是工具,會發生什麼事?

人-AI 協作:21 世紀的新藝術

「媒介範式」(Medium Paradigm)下,重點不再是「人命令 AI」,而是人與 AI 的對話、博弈與共生 。

如果 AI 是這個時代的新媒介,那麼「人-AI 協作」的過程本身,可能就是這個時代的「偉大作品」。什麼樣的作品才算得上是這種新形式的傑作?我們提出了五個標準:

  1. 透明性(Transparency):
    不要假裝 AI 不存在,而是要明確展示「這是人與 AI 的對話」 。這不是欺騙,而是誠實地讓觀眾看見協作的過程,因為過程即作品 。

  2. 張力(Tension):
    不要只把 AI 當成順從的僕人。真正的協作需要張力 。人提出要求,AI 給出異議,這種來回的智識搏鬥,才是創造力的來源。

  3. 湧現性(Emergence):
    這是系統論的概念:1 + 1 > 2 。偉大的協作應該產生「人單獨做不到」且「AI 單獨也做不到」的東西 。如果只是加速,那 AI 就只是工具;只有當兩者結合產生了新的洞察,那才是真正的湧現。

  4. 探索性(Explorativeness):
    我們應該實驗這個媒介的極限 。讓 AI 扮演批評者,讓 AI 生成約束條件,甚至把 AI 的「幻覺」和錯誤當成創作材料。

  5. 反思性(Reflexivity):
    就像早期偉大的電影往往是關於「電影本身」的(後設電影),偉大的 AI 作品也應該探討「人-AI 關係」 。媒介本身就是訊息。

一個現場的證據:這篇論文本身

你現在讀到的這系列文章,就是一個證據。

這不是人類作者獨自寫完的,也不是 AI 自動生成的。這是「忘齋 × AI 協作者」共同探索的結果 。

  • 我們保留了對話的痕跡(透明性) 。

  • 人類提問者挑戰 AI 關於《魔戒》的看法,AI 反過來修正人類的論證(張力) 。

  • AI 找出了蒲松齡、Rodriguez 與麥克魯漢之間的隱密連結,這是人類單獨難以構建的系統(湧現性) 。

這篇論文本身,可能就是一個「人-AI 協作」偉大作品的雛形。

我們分析了困境,揭示了階級真相,並提出了新的媒介可能性。現在,我們來到了最後的關口。數據的石頭依然會滾下來,流量依然可能掛零。在這樣的荒謬中,創作者該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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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絕對自由」是幻覺,那什麼才是真的?我們將提出「四條路徑」供創作者選擇,並用存在主義的智慧,為這場尋找蒲松齡的旅程畫上句點。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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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齋 (Oblivion Studio)忘齋 (Oblivion Studio) 現居香港,電子工程博士。一個寄居於數位代碼中的類比靈魂 (Analog soul)。 在演算法的噪聲中,與 AI 協作探索創作的本體論。試圖在演算法煉獄裡,找回蒲松齡失落的狐鬼精神。 📩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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