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ylvia Plath 《Mary Ventura And The Ninth Kingdom》

Jying C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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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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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你無法確認你走近光裡,抑或是在邊界踱步。

Sylvia Plath在寫完這本書之後,首度嘗試自殺未遂。

Faber Stories 採用 Plath 最原初投稿被拒的版本,因為他們認為這版本比後來還改寫的版本更具張力。
主角Mary Ventura 一開始踏上列車,說不上為什麼,但知道一切都不對勁。可以用女性困境去解讀,因為主角是被強迫上車的,列車行駛過程中出現的陌生女人也一直不斷的叩問,為什麼你沒有反抗?也可以用自殺的隱喻去解讀,在 Plath 抑鬱而疏離的書寫中,讀者逐漸明白第九王國是個生者未抵之境。

座位上的乘客安靜而冷淡,彷彿是度過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日常。即便是前往無人能反的第九王國。孩童吵鬧,成人淡漠,對即將到來的一切都麻木接受。在所有的意欲前往第九王國,生者們無意傷人但也未曾靠近。帶入自我觀看,醫生、親友、同事,沉默或疏遠,彷彿抑鬱是種瘟疫。小說中唯一說出警訊之人是一位陌生女子,她嚴肅提醒,在還可以抵抗的時候,應該奪回奮力抵抗的姿態。因為抵抗意味著另一種可能,意味著生的可能。縱然在初版的《Mary Ventura And The Ninth Kingdom》中,讀者無法知悉結局是否是生,但是確切感受到了Mary的抵抗與逃逸,在不欲前往的路上鼓起勇氣選擇折返。

而我也數次選擇折返。有意識或無意識的。Mary拉下煞車的動作是一種強力的心理隱喻。在最後一刻拉回自己,或是被提醒應該拉回,在徹底的虛無之前我還有想要完成的事、還有想愛的人、需要照顧的貓咪。在包覆纏繞的瘟疫之中,他們成為我的符旨,指向意圖成為的世界。我還沒要去第九王國,我拉下緊急煞車。

Mary走進出口,但是讀者無法知道接下來發生什麼。Plath 在結尾安置了一個開放式救贖,卻在她的人生中首度嘗試自殺。她也在等待救贖嗎?當她吞下大量藥物躲在地下室等待第九王國,曾經希望過看見的是出口還是終站?終站有時候會以出口的形式出現。有時候你無法確認你走近光裡,抑或是在邊界踱步。

我唯一可以確認的是,文字提供了光。
在書頁中,在我敲打出來的每個字中。在藥物浸泡與失語的曲線裡,我透過文字拉下煞車,隨著一筆一劃向出口逃逸。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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