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告別場景：原來自由是呼吸突然變得乾淨

我記得那一刻不是高潮，也不是劇烈衝突，只是一個安靜得近乎無人的瞬間。像所有真正的告別一樣，它沒有煙火，也沒有語言，只是一種很微弱、卻真實的「終於夠了」從胸口浮起。那是我第一次在告別裡感覺到自由是我自己在心裡打開的一扇門。

那場告別是向一個時期說再見。那段時間我一直在「扮演」：扮演乖、扮演穩定、扮演可以被期待的角色，仿佛只要做對每一步就能維持別人需要的世界。但代價是我逐漸離開真正的自己。

告別發生在一個極普通的晚上，我突然意識到我再也不能為了維持平靜而犧牲自己的生命力。

那是一種決意，就像把某扇長年灰塵積滿的窗打開，風一湧進來，我才知道原來房間這麼悶。

原來自由是呼吸突然變得乾淨，那種乾淨來自：

• 不再挾帶他人的期待

• 不再需要向誰交代

• 不再把自己裝進不合身的位置

• 不再為誰的和平而壓抑自己的真實

像一個從舊殼爬出的生物，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輪廓是立體的，不再被磨平。

那晚，我沒有哭，也沒有慶祝，只是靜靜坐著，看著窗外的燈光逐漸暗落，突然明白：我已經離開了，而我只是終於選擇站在自己的軌道上。

所有自由的開始都是這樣悄悄地：你以為只是告別了一件事、一段關係、一個人，實際上是把整段舊的自己放回原處，轉身走了。

那一刻，我知道我以後的每一步，都不會再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