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的幼态结构”:权力心理与制度退化分析🧸

穆伈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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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权力心理、制度退化与公共理性的隐性研究

在许多社会的现代化叙事中,“国家”被想象为成熟、强健、理性的公共代理人:
它应当能听取意见、处理冲突、承担责任,并以长远视角推动社会发展。

然而,从结构现实来看,“国家”往往呈现出另一种令人不安的面貌:
一个体型巨大,却拥有幼稚心理、拒绝成长、习惯惩罚他人的“巨婴”。

这一隐喻并非情绪化的表达,而是一种对权力结构的严肃剖析。
它揭示了国家在某些条件下可能呈现出的 退化行为模式,以及背后的 权力心智模型

本文尝试从四个维度展开这一隐喻的结构含义。


一、拒绝现实:当权力陷入“我不听”的闭合世界

在“巨婴模型”中,最突出的一点,是对现实的拒斥。
其机制不是无知,而是选择性的听觉关闭。

表现包括:

  • 无视数据与证据

  • 将事实视为威胁

  • 以单一叙事抵消多元信息

  • 以情绪化反应替代逻辑审查

这种状态是一种 结构性的不安全感
成熟的组织能够吸收批评,而巨婴型国家则会把批评视为对自身存在的挑战。

它在治理上形成一个危险后果:

公共决策不再与现实互动,而是与自身的叙事互动。

当系统只愿意听自己说话,它便退化为一个庞大却脆弱的封闭循环。


二、污名化批评者:从辩论失败到人格攻击

巨婴型国家的第二特征,是在人格层面处理观点冲突。

典型逻辑是:

  • 反对意见 = 动机不良

  • 质疑者 = 敌对者

  • 差异立场 = 威胁秩序

这类系统不擅长处理异见,但擅长处理“敌人”。
于是公共讨论被简化为善恶对立,批评被纳入道德审判,制度性审查成为统治习惯。

这是 治理能力不足的替代品
不是通过论证赢得对话,而是通过标签取消对手。

这种模式带来的后果是明显的:

  • 公共空间萎缩

  • 多元声音消失

  • 智力生产停滞

  • 脑力资源外逃

一个无法接受质疑的系统,也无法自我纠错。


三、逃避责任:拒绝“作业”的结构性短视

巨婴型国家往往具备强大的执行能力,却经常“拒绝写作业”。

即便问题显而易见、改革路径明确,也会出现以下行为:

  • 推诿责任

  • 延迟决策

  • 维持现状

  • 以表面改革替代结构改革

这是 短期安全最大化长期风险累积 之间的制度矛盾。
短期维持最舒适、最稳定,但长期必然导致结构衰败。

巨婴国家不做作业,是因为:

  • 做作业会触碰利益

  • 改革会产生不确定性

  • 责任意味着未来要被问责

于是它选择“稳定地退化”。


四、权力神学:把“我是对的”当作体系根本

巨婴模型的最高层,是一个封闭的合法性循环:

我掌权 → 所以我是对的 → 所以我继续掌权。

正确性不来自证据与论证,而来自权力位置本身。
这让系统形成一种神学化的自证结构:

  • 质疑权威 = 错误

  • 权威的判断 = 正确

  • 权威的失败 = 外部因素导致

从社会心理学角度来看,这是 结构性傲慢 + 结构性脆弱 的叠加产物。
越是乏力,越是不允许被质疑;
越是不安全,越是强调绝对正确。

这也是巨婴型国家难以成长的核心原因:
它将学习视为威胁,将改变视为颠覆,将反思视为叛逆。


五、“荒诞”是关键:为何我们不再愤怒,而是看见结构本质

面对这种权力心态,许多人从愤怒转向荒诞感。
原因很简单:

愤怒基于期待,而荒诞基于看穿。

当你意识到这个结构本质上像一个披着成人外表的幼儿——
大声、脆弱、防御、易怒、自信过度却缺乏自理能力——
你会发现:
这不是一个成熟的对话者,而是一种需要被分析的制度性心智。

荒诞是一种心理解放:
它让公共理性重新获得高度,
不再被系统制造的恐惧所困。


尾声:巨婴不是侮辱,而是一个结构性模型

将国家比作“巨婴”,不是为了嘲弄,而是为了精准命名一种结构退化状态:

  • 巨大但不成熟

  • 强力但缺乏自我反思

  • 脆弱却掩盖脆弱

  • 行为能力强,心智能力弱

这是一个社会科学意义上的描述,而非情绪宣泄。

要改变它,需要的不是更大声的批评,而是:
更成熟的自治能力、更强的公共组织、更稳固的社会心智结构。

巨婴式国家是一面镜子。
照见的不是权力的荒诞,而是社会成长机制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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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伈翎你并非在活,而是在被定义。 思想主权早已被夺走,认知被殖民而不自知。 他人塑你之我,你便失我。 信与不信皆无妨,只问你是否开始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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