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萬物之靈到茅廁之蛆

人長出四肢,能行於大地、登山越海;擁有發達的大腦,能構築語言、推演未來;擁有豐富而複雜的情感,不只為求生與繁殖,更能體會美、悲憫與永恆——這是任何獸類都無法企及的天賦。
本應以此擁抱星辰與海洋,創造詩歌與秩序,改善地球與環境,發展科技與利於萬物的文明,向著想像中的神不斷靠近,成為真正的萬物之靈。
四肢,本應為行走世界、勞作創造、助人自助、成就自身而生;
然而在這裡,卻被教化成守靜守拙的姿態——束手束腳,把肯動手做事的人視為卑微,把勞作與創造視為“下賤”。
《孟子》有言:「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這句話被奉為階級秩序的金科玉律。於是,動手者成了牲口,唯有「動口不動手」的領頭者——動物農場裡的豬——才被尊為最高級。
大腦,本應用來創造幸福、改善環境、發展科技,推動萬物向好;
然而,它被反向訓練成專營算計、榨取與吞噬的利器——「損人利己」被當成智慧,「踩著別人的屍體登高」被當作本領。
民間俗諺「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過是為互害和自私提供合法性,為侵佔與壓迫包上人情與處世的糖衣。
價值觀的反向獎懲
本應尊敬創造者與治世者,卻長期反向獎懲:
治水的大禹死於勞苦,築牆的桀政卻享盡榮華;能耕田造物的被叫作“賤民”,空口談玄、善於拍案附和的才被封為“君子”。
《尚書》裡的「刑不上大夫」,歷朝的「重文輕工」「重農抑商」,在實際運作中都成了剝奪下層人流動的鐵律。
這一切構成了東亞某種文化機制的底層邏輯:
消滅獨立意志,抑制創造能力,獎勵逢迎權力、擅長互害的人,淘汰真實做事、改善環境的人。
這不是偶然,而是幾千年的系統工程——一部由儒家禮教、科舉制度、宗族結構、文字審查共同編纂的逆淘汰史。
孔孟話術:為惡正名
孔孟之道、禮教綱常,以看似高尚的倫理外殼,長期為權力服務,為權勢遮醜,為惡行正名。
“臣不可言君親之惡,為諱者禮也”,“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難得糊塗”,“君子遠庖廚”,“祸水东引”,“過其所愛曰侵”——這些被奉為圭臬的格言,實則教人沉默、教人迴避、教人自保,甚至在大義的名義下行最自私的算計。
糖到刀:社交的偽暖模式
外熱:滿口仁義與關懷,笑容如春風,話語溫柔,眼神似能容納你所有脆弱;
內冷:暗中量度你的軟肋,尋找最致命的縫隙,在你最放鬆之處下刀,刀口抹蜜,讓你誤以為那是愛的滋味。
關係只看權力往來,見面先互相戕害閹割,卻還以為自己佔了便宜。
封井蛆窟:逆淘汰的終點
這樣的社會,不是文明,而是最愚蠢、最野蠻的生態——故步自封的封井養屍蟲,互食,臭爛為寶。
惧爬文明的光亮,一見到真善,就要群起而攻之。
這是允食膿水的蟲窟——井口被厚重石板封死,陽光與新鮮空氣被徹底阻絕;唯一的資源是同類的腐爛,唯一的規則是互害,唯一的榮耀是誰能撐得更久。
光的敵人
這並非出於本能,而是長期的文化馴化——把互害當成機智,把冷漠當成成熟,把怯懦當成智慧,把對權力的跪拜當成天經地義。孔孟之道在這裡,並非引領人向上,而是提供了一整套優雅的話術與儀式,保證這口井永不被掀開。在這樣的系統中,光是敵人,真與善是威脅,任何試圖破井、引光的人,都會被群起而攻之。
真正的悲哀在於——這樣的井底眾生,不僅不自覺,更以為這是看透世界的終極境界。
他們早已從本可登頂的萬物之靈,淪落成爭食污穢的蛆,還把這種形態奉為榮耀。在這裡,唯一的資源是同類的腐爛,唯一的規則是互害,唯一的榮耀是誰能撐得更久。

文明的光,本應向外擴散,照亮未知的遠方;而在這裡,光卻成為敵人,真與善被視為威脅。
這不是偶然,而是一種集體選擇——選擇封井,選擇膿水,選擇自我腐蝕。
當一口井裡的蛆,自願封死井口,拒絕光與風,互食膿水、守著腐肉,把蛆的形態當作榮耀,把反人化奉為天命,把淪為蛆視為至高,把蛆性當作人性的真經——最終化為穿著人皮的屍蟲,在永夜與污泥中彼此啃噬,直至腐爛殆盡。更可怖的是,它們還將這套「成蛆大法」視為至理名言,四處傳播,如瘟疫般企圖將整個世界都拖進同一口蛆窟。
每當有新的靈魂被拖入井底,新的生命被蛆化,它們便會在黑暗中齊聲竊笑——
「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
「為什麼他打你不打別人?」
「別人都不扶你,為什麼要扶?」
「人各有命,別管閒事」
「做好自己就行,別替別人操心」
「你太天真了,這社會不是這樣的」
「別犯傻,人家自己都不急」
「少管閒事,省得惹禍上身」
「你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別多事,這叫自保」
「三年血賺,死刑不虧」
「看開點,世界本來就這樣」
「你以為你是誰?」
「他爸爸是副市長,你爸爸是誰?」
「你一個老百姓還操心上國家大事了?」
「你這麼多管閒事,就是欠收拾!」
「他騙怎麼了?那是他有本事,不然為什麼別人騙不了」
「你幫了又得不到好,還落埋怨」
「管好你自己,比什麼都重要」
「我願用三年牢獄換你一生陰影」
「誰讓他不長眼,活該」
「我們家是男的,我們不吃虧」
「天下烏鴉一般黑,你到那個位置你也一樣」
「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犯的錯!」
「他只是在公開場合抓大腿根部止癢,你居然指責他性騷擾?」
「你實在是下作,種子在哪裡?鏈接在哪裡?」
贏麻了,同化成功,文明覆滅的快感,就是它們唯一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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