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愛在沙士蔓延時 》第六章 :各走各路

Mayphyfoo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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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秦顥分開後,回國找了一份文職。沒有再談過戀愛。因為我再沒有遇過一個跟我心靈契合的人了。愛情是什麼? 我想就是不管分開多久都仍然牽腸掛肚吧。秦顥一直在我心裡。我沒有向二姐他們探聽過他的消息。反正,還會不會再見都不知道,我覺得不知道會比較好吧。2013年3月份,我又回到了廣州。我一個人去了中山紀念堂坐了大半天。

​森走後,我呆坐在沙發上。雖說不愛了,但心裡還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刺痛感。回想起和森在一起的日子,他確實待我不薄,物質上從未虧待,只是他給的,從來不是我想要的精神上的自由和共鳴

​這時屋裡的電話突然響起。是二姐打來的,說晚上要請森吃飯。我跟她說,我剛跟他提了分手。

​「什麼?人家老遠專程來找你,一見面就跟人說分手,你不覺得過分嗎?」二姐在電話另一邊說,語氣裡帶著責備和對局面失控的不滿。

​「既然決定了,再拖下去不是更過分嗎?」我說,心底裡卻湧起一股孤立無援的感覺。

​二姐沒再說什麼,掛電話前歎了一口氣。

​這是我不得不做的決定。我就是想盡快解決。拖泥帶水,才是我最厭惡的。

​我睜開雙眼,見到秦顥坐在床邊看著我。那張俊朗的臉龐,讓我不禁懷疑自己是否還在夢中。

​「醒了。」他微笑著問我。

​我馬上坐起身說:「你真的回來了!」

​「嗯。」

​我緊緊的抱著他,彷彿抱住了剛剛經歷完一場硬仗後唯一的獎勵。

​「怎麼了?才一天不見就這麼想我了。」他溫柔的在我耳邊說。

​「是二姐他們讓你進來的?」我放開他問。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爬窗進來嗎?這裡可是20樓啊!」他笑說。

​「你今天怎麼了?」他問。

​「二姐知道了我們的事。」我說,「她沒跟你說什麼嗎?」

​「沒有。」他說,「程晴姐一向是個明白事理的人,我們又不是小孩了。」

​「誰說的?你就是個小孩。」我用手指著他的鼻尖說。

​「那你喜歡小孩嗎?」他抱著我問。

​門鈴在這時響起。

​「我去替你開門,你起床梳洗。」他放開我站起來說。

​「嗯。」

​剛才是誰按門鈴?我梳洗好後,走出客廳問秦顥。

​我居然見到他和森在沙發上坐著。**他們兩個人,代表了我人生的兩個極端。**我不禁愣了一下。我看了看秦顥,再看看森。

​「我想跟你再談談。」森打破沉默說,他的眼神裡充滿了不甘與探究。

​「我進去煮早餐,你們好好談下。」秦顥站起來說,他表現得太過鎮定和得體,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有什麼事叫我。」他走過來低聲對我說,輕輕捏了下我的肩膀,給我一種無聲的支持。

​我在森面前的沙發上坐下來。

​「你跟我分手就是為了他?」森指了指廚房問我,語氣裡帶著確定而不是疑問。

​「我說不是,你信嗎?」

​「不信。」

​「既然不信,那還有什麼好說呢?」我說,「我說真的,你不信,那就當是好了。」

​「你會後悔的。」他難過的看著我,像在預言我的悲劇。

​「或許,但我必須這樣做。我不想明知道不適合還繼續下去。這對我們兩個人都是消耗。

​「你跟他很適合?」森有點激動的說。

​「我跟他不會有結果的。**我們都知道。**但至少這一刻我們真心相愛,並且有著心靈上的契合。」我冷靜的看著森說。

​森慘然的笑了起來。那笑聲裡充滿了不解和被擊敗的屈辱。

​「好吧。」他站起來說,「我明白了,看來都沒什麼可談了。」

​他說完朝門口走去。

​「他走了。」我拉開廚房的門對秦顥說。

​他沒有在裡面煮早餐。他雙手插在褲袋裡,背靠著櫥櫃站著。

​「他沒對你怎樣吧?」他問。

​我搖搖頭說:「他有跟你說,他是誰?」

​「他沒說,不過可以猜到。」他輕描淡寫地說。

​「我們出去散散步,然後去吃東西吧。」我說。

​「嗯。」

​秦顥牽著我的手朝體育館方向走去。這天有冷空氣,寒風迎面向我們吹來。但被秦顥牽著的手卻很暖,那溫度像是短暫的庇護。

​我們在體育館的長椅上坐下來。

​「我跟他提出分手不是因為你。」我轉頭看向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對秦顥說,這句話,不僅是說給森聽,也是說給秦顥聽,更是說給我自己聽。

​「我知道。」我聽見坐在身邊的秦顥回答說。

​「我知道你有你要走的路,我也有我該回去的時候。」我轉過頭去看著他說,「但我很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它們將是我往後人生的精神食糧。

​「如果我放棄走我的路呢?」他憂傷的看著我說。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臉上露出憂傷的神情,那份稚氣與成熟的交織,讓人心疼。

​「不能放棄啊!」我說,「你面前就只有這條路可走。我們看東西不能只看眼前的。你屬於更廣闊的世界。

​「我捨不得你。」他緊抱我說。

​「我也是。」我抱著他流淚說,「但我沒有後悔跟你開始。謝謝你喚醒了我。

​我和秦顥分開後,回國找了一份文職。沒有再談過戀愛。因為我再沒有遇過一個跟我心靈契合的人了。愛情是什麼?我想就是不管分開多久都仍然被那份熱烈所定義,仍然牽腸掛肚吧。秦顥一直在我心裡,**成了衡量所有情感的標準。**我沒有向二姐他們探聽過他的消息。反正,還會不會再見都不知道,我覺得不知道會比較好吧。未知的懸念,至少不會被現實的平庸所破壞。

​2013年3月份,十年之後,我又回到了廣州。我一個人去了中山紀念堂坐了大半天,回味那份久違的自由與沉靜。然後去了看木棉樹。我轉身正想離開那棵古老的木棉王的時候,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映入我眼中。熟悉,是因為那是我朝思夢想的臉;陌生,是因為那張臉線條更深,褪去了少年的青澀,變得成熟穩重了。

​他微笑著,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眼裡是十年光陰都無法抹去的,初見時的洞悉與深情。

​木棉花瓣隨風在我們身邊飄散,就像十年前,秦顥在這裡跟我說:「木棉花的花語是:珍惜眼前人。」

而這一次,我們終於學會了如何珍惜。

(完)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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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phyfoo109【痛苦哲学思考者】 我是来自马来西亚的思考者,用现象学显微镜观察: • PPD母亲的情绪风暴 🌪️ • 流浪猫眼中的存在主义 🐈⬛ • 死亡恐惧如何教我活着 ☠️ 在这里,你将读到: ✓ 家庭创伤的哲学急救手册 ✓ 一个灵魂的自愈实验室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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