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nyinhsiu
第七日|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不會慌張,也不會奔走。我會把這個祕密小心翼翼地藏在心裡,像藏著一朵即將凋謝的花——靜靜地,不驚動任何人。 我會像平常一樣起床,煮茶,喝第一口時讓自己慢慢地記得:「今天是最後一日,但我不會讓它白白過去。」 我會對 Andrea 說:「妳好高貴,像一尊沉靜的雕像,像一座只要一靠近就會被治癒的山。」我也會用每一個小小的舉…
第六日|如果我能活在陶淵明的〈桃花源記〉裡
如果我能活在某個虛構的世界裡,我想去的,不是奇幻壯麗的王國,也不是繁華摩登的未來城市,而是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 那裡與世隔絕,不問朝政,不爭名利。人們安分過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簡單,心也清明。 我會在那裡有一小塊地,種些自己吃的蔬菜,還有一整片為天竺鼠而生的燕麥田。燕麥成熟後,鳥兒來啄,我不會趕牠們。因為這世界…
第五日|如果我能擁有一種超能力:停下來,等一等
如果我能擁有一種超能力,不是飛天、瞬間移動,或是預知未來,而是這個——不管遇到什麼,不管情況如何,都能先停下來,等一等。 這種能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多半不是學來的,是熬出來的。是一路走來被誤解、被推擠,被拉扯、被時間追著跑,最後才終於懂得的——那麼多事情,其實不是解決得太慢,而是出手得太快。人常常在沒有弄懂的時候就急著…
第四日|如果可以,我想當一個農夫
如果不必考慮現實條件與能力,我會選擇當一個農夫。 不是現代那種開著大型機具、掌控市場價格的產業農夫,而是一個在自己小花園裡慢慢翻土、觀察蟲鳥草木的農夫——一個每天與泥土、氣味、風與光共處的、默默耕種的人。 會這樣想,是因為我曾經有過一段身心都快要完全壞掉的時候。那時我正經歷 Burnout 和小中風,幾乎每天都感覺自己正在「走向…
第二日|那一缸不願重製的泡菜人生
人常說,如果當初怎樣怎樣,現在的人生也許會更好,或至少不會這麼辛苦。但我從來不太敢去假設──如果我當初選了另一條路、愛了另一個人、留在某個城市、或沒說那一句話……現在的我,會是什麼模樣? 這樣的想像,對我來說,不是誘惑,而是一種失重。因為那也就意味著──我必須 刪除 一些人,抹去 某些經歷,否定 曾經那個努力做出選擇的自己…
第三日|如果我從沒學會「乖」這件事
如果我從來沒學會「乖」這件事,大概也就活不到今天了。 在我成長的年代與家庭裡,打罵教育是日常。如果你不乖,或者更糟——不懂得「裝乖」——那你就是在等著被修理。所謂「乖」,不是什麼道德上的讚賞,而是一種自保的方式,一種對規則的察言觀色,一種活下去的技巧。 「屁股決定腦袋」,有人這樣說。意思是,你的位置決定了你能說的話、能做的選擇。作為一個小…
第一日|時光回溯:回到那個下班後走回租屋處的自己
如果可以回到過去自己人生的某個階段,我會選擇回到四十二歲的那個黃昏──一個冬日過後尚未回暖的傍晚,我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在 Baden-Württemberg 小鎮寂靜的街道上。下班後的天色總是比心情還早暗去,那條回租屋處的路,彷彿永遠沒有盡頭。 我住在一間三十五平方米的小公寓裡。客廳與臥室合而為一,廚房藏在一角,衛浴簡單到像是從哪本租…
回娘家
那年Nina三個月大,快過年了,我哼著那首歌,一邊整理行李,一邊想著回台灣後要吃什麼,要帶什麼回來...
媽媽的腳踏車
那天是下午課,我拖拖拉拉地不出門,因為不敢一個人穿過那個殺豬場。十二點半時,媽媽驚呼:「死囝仔,快遲到了!」她牽出家裡唯一的腳踏車...
語言的牆
我曾經以為,語言是橋。可是他們總是錯過彼此,像兩條平行線。Sie reden einfach aneinander vorbei.
麻油雞湯
媽媽從基隆巴巴結結地提了一鍋麻油雞湯過來,我卻躲在房裡,關燈、靜靜坐著、想著是不是該從窗戶跳出去...
那些午後的肥皂泡泡
童年的午後,陽光灑落在小小的後院,我和二哥手握吸管,輕輕吹出一個個色彩斑斕的肥皂泡泡。那些泡泡如夢如幻,映照出我們純真的笑容,也藏著即將消逝的時光與無言的祕密。這是一段關於兄妹情誼、童年歡樂與微妙變化的故事,是我記憶中最溫暖卻又帶著淡淡哀愁的午後時光。
媽媽說,妳要幫我把故事寫出來
春風裡的故事 記得小時候,媽媽常對我說: 「阿秀啊!要是妳有一天會寫字了,記得一定要把我的故事寫出來。我受過的苦,是沒有人能體會的。」 我從小就愛聽故事,也喜歡自己讀故事書。讀書識字的能力,是我自己教自己的。那時我還沒開始上幼稚園,大哥已經背著書包、穿著神氣的制服去上小學了;二哥也上幼稚園,穿著圍兜兜,媽媽每天牽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