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爺
攝影先賢祠
AI 不懂歷史。它只是疊加噪點,運算,生成。但有時候,它生成了一種錯覺,像是一場偶然的相遇。那錯覺不是準確的,也永遠無法準確——它更像玻璃板上的化學殘影,清晰,卻永遠對不準焦。每一次生成,每一次凝視,都是一次塌縮的實驗。

關於攝影術發明的知識考古學
1839 年真正標誌的,不是攝影的「起點」,而是它的制度化時刻:阿拉戈的演講、赫歇爾的「photography」命名,以及法國政府將技術向世界公開,讓攝影從私人實驗室走向社會,進入了一個可以被複製、被流通、被規範的現代框架。

一封來自「量子招魂師」的信
也許,記憶本身就有點像量子力學。它不是儲存在哪裡等待挖掘,而是需要被觀察、被觸發、被凝視——而凝視本身會改變記憶的樣貌。就像這張臉,原本漂浮在模糊的可能性裡,被我盯著看,才慢慢顯影。

長路:制度退場的影像備忘錄
鐵路系統曾是中國最具整體性的制度樣本。它有自己的醫療系統、教育體系、司法與警務部門,還有配套的供應鏈。它不依賴地方,而是自成一體。鐵道單位可以印地圖、辦報紙、發制服。有獨立的公安、法院、醫院與學校。職工與家屬可以一生不出體制,從上學到退休,全由這條線上的體系包辦。

南京城的天使
我們記住他們,不是因為他們是「外國人」,也不是因為他們能拯救多少生命,而是因為在一個城市被黑暗吞沒的時刻,他們選擇了留下,並且讓世界看見——這是人類記憶裡罕見的、來自現場的正直與勇氣。

中國電影的「移位敘事」
電影的故事背景一旦放在中國,涉及警方、司法、跨省組織犯罪的細節,就要面對複雜的審查——不能觸碰系統性腐敗,不能暗示公安失職,不能呼應現實中那些尚未解決的社會痛點。

被遺忘的名字
如果歷史記憶是由選擇構成的,那麼在「南京保衛戰」中殉國的九位將軍,就是被反覆略去的一頁。

語法清算:一場代言權的戰爭
近年來,國內學院系統中的部分力量,不再滿足於跟在西方當代藝術步伐後解釋自己,而是著手打造本土文化話語的主體性。表面看是「文化自信」,實則是一種語法奪權——不僅批判西方,還要準備書寫新的語法秩序。
屋漏痕:時間的殘卷與觀看的碎筆
當我看到長江拍下那些牆上的霉斑與裂縫時,我完全明白那是什麼。那不只是自然的痕跡,而是歷史沒說出口的部分,是每個人都經歷過、卻無處可放的部分。他的牆,是我的海灘,那團水痕,是我淚流時說不出的話。

順流而下的,何止釋永信
你要真把它當成一樁桃色新聞,那就淺了。他不是失足,他是順流而下——這條河從來沒打算通往彼岸。橋是給人看的,水下藏的是管道、紅章、授權和封面故事。
先墜入浮選槽,再墜入語言深淵
語言不否認災難發生,但它安排災難如何被記憶。它不禁止你悲傷,但它指定你悲傷的方向與強度。
陷入自己的語法:當代藝術的語言幻象
今天的當代藝術,正處於這樣一種語法迷惑之中。我們以為自己在批判權力、在再現經驗、在反思歷史,但我們是否真的還在產生新的思想?還只是在一個看似進步、實則可預測的語言場里進行格式化的話語重組?這種語言的幻象,是對藝術最深層的背叛——它讓我們相信語言可以無限解釋世界,卻忘記了語言也會構築出一個讓人無法逃出的牢…
延誤的航班,命運的岔道
那張拍攝於2011年7月23日16點14分的照片,我始終留著。小門在飛機上,正跟小麥聊著天,兩人見我給他們拍照,立刻都讓眼神放光。就在拍那張照片的時候,我們正在錯過那班將在16點36分駛離杭州城站的D3115,也錯過中國的第一場動車災難性事故。而那班讓我們錯過一切的MU2046,卻在歷史中悄無聲息。
我反對的是「標準敘述」
《如果語言先於觀看,攝影還剩下什麼?》一文在大陸的一個網絡平台刊出後迅即激起熱議,收到許多朋友的熱烈留言。為正面回應各界關切,我續寫了這篇,繼續探索攝影語言、觀看自由與藝術體制之間的張力,希望大家能一同思考。
如果語言先行,那攝影還剩下什麼?
語言一旦比觀看先出現,敘述就會被訓練成格式化敘事;而當「共情」「身份」「記憶」這些詞語開始反過來指揮經驗,而不是由經驗推動,那些自述就不再是創作副產品,而是一種經過自我審查後的通關密碼——為策展人準備的、為審查人員準備的、為機制準備的。
